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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晚年,在爭奪儲位的諸皇子中,以八阿哥允禩一黨聲勢最為盛大。 允禩很有籠絡能力。 聖祖在日,上諭中也說:“乃若八阿哥之為人,諸臣奏稱其賢。裕親王(聖祖之兄)存日,亦曾奏言:八阿哥心性好,不務矜誇。”允礽第一次廢黜後,允禩便妄自尊大,以東宮自居,後來更廣結黨羽,收納九流術士,藏於家中的密室,因而引起聖祖的憎惡,晚年甚至說過“朕與允禩父子之恩絕矣”的話,又說“此人之險,實百倍於二阿哥(允礽)也。”這是聖祖鑑於允礽的覆轍,欲以此堵絕允禩的幸進之路。 雖然如此,在聖祖病危時,仍將允禩、允禟等諸皇子召來,同受末命(帝王的遺囑)。
世宗即位,立即命令允禩、允祥(十三阿哥,世宗黨羽)、馬齊、隆科多四人總理事務,後又封允禩為親王。 按照孟森的說法,奪嫡(嫡指允礽)之謀,實出於允禩,與世宗無涉。世宗之登位,實是坐收鷸蚌相爭的漁翁之利,“《清史稿·允禩傳》於雍正初插入數語云:'皇太子允礽之廢也,允禩謀繼立,世宗深憾之,允禩亦知世宗憾之深也,居常怏怏。'以此領起下文漸漸得罪。此實望文生義……蓋雍正間之戮辱諸弟,與康熙間奪嫡案,事不相關。”(《明清史講義》下冊) 世宗之封允禩為親王,還是一種權術,因為世宗知道自己的皇位並非通過正常途徑而取得,這時剛剛即位,腳跟沒有站穩,不能樹敵過多。 但在當初允禩積極策劃奪嫡過程中,世宗看在眼裡,難道心如古井? 世宗自我衡量,何嘗不具備皇太子條件? 允禩之母出身微賤,世宗就要比他優越。 所以《清史稿》這樣敘述,倒是很得要領,符合兩方面心理髮展的過程。 世宗登位,對諸兄弟便有君臣之分。 如果這時允禩能夠馴順效忠,甘心臣服,那末,世宗或許還能放過他。其登極後頒詔大赦有云:“朕之昆弟子侄甚多,惟思一體相關,敦睦罔替,共享昇平之福,永圖磐石之安。”這話也是半虛半實,並非純然是門面話。 可是允禩不是這種人。 一個野心如此膨脹的人,怎麼會就此服帖? 當允禩封親王時,他卻向致賀者說:“何喜之有,不知死在何日?”《永憲錄》亦云:“其封王時,妻家為伊賀喜,乃云我頭不知落於何時?”說明允禩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已有充分的估計,同時也流露出他對世宗的敵對情緒。 允禩是失敗者,他對勝利者有這種情緒,也是很自然的邏輯,恰好又碰上世宗這樣一個陰鷙的皇帝。 當世宗即位後,允禩之黨允(示我)(聖祖第十子)在張家口,私行禳禱,疏文內連書“雍正新君”,這話也不算悖逆,世宗知道後,便斥為不敬,兵部隨即劾奏。 這時允禩尚未受處分,世宗便命允禩議其罪,乃奪允(示我)王爵,押至京師拘禁。 世宗所以命允禩議允(示我)之罪,正是殺雞給猴子看。
至雍正二年,上諭中即斥允禩素行狡詐,懷挾私心,“凡事欲激朕怒以治其罪,加朕以不令之名。”又說:“每事煩擾朕之心思,阻撓朕之政事,惑亂眾心,專欲激朕殺人。”世宗這些話,一半是伏筆,一半當也是事實。 當時允禩等的言行,自必有使世宗難堪之處。聖祖在暢春園病重時,允禩等都在場,即使聖祖果真屬意於世宗的承統,但其中也定有復雜曲折的細節,允禩只要將其中那些隱私向外張揚渲染,對世宗自然大為不利,用世宗的話來說,便是“專欲激朕殺人”了。 宗人府為此主張削奪允禩爵位,但世宗還是隱忍著。 雍正三年,世宗召集王大臣等,先諭示允禩、允禟等的罪狀,但因他居心“寬大”,務欲保全骨肉。阿靈阿、鄂倫岱二人原系允禩等的黨首,罪惡至重,因為是國戚,從寬發往奉天。 這是一個信號。 雍正四年(一七二六)正月,世宗在西暖閣,召諸王大臣宣布允禩、允禟罪狀,大意是:三年以來,宗人府及諸大臣劾奏的極為繁多,世宗百端容忍。 聖祖在世時,允禩竟將聖祖御批燒毀,外間還有“十月作亂,八佛被囚,軍民怨新主”的謠言,並在各處粘貼妖言,“內云災禍下降,不信者即被瘟疫吐血而死等語”,這些顯然是允禩等捏造出來。 諭中又有這樣的話:“及看守之日,向太監雲:我向來每餐止飯一碗,今加二碗,我所斷不願全屍,必見殺而後已。“(見《永憲錄》)可見這時允禩已被拘禁,他自己知道不可能“全屍”而終。
最後,上諭以允禩斷不可再留於宗室之內,革去他的黃帶子清代宗室皆係金黃帶。 ,改為民王非宗室的王。 。 。 後又削去王爵,交宗人府圈禁高牆據《永憲錄》,圈禁分數種,“有以地圈者,高牆固之。有以屋圈者,一室之外,不能移步。有坐圈者,接膝而坐,莫能舉足。有立圈者,四圍並肩而立,更番迭換,罪人居中,不數日委頓不支矣。”允禩所處者屬第一種。 。 。宗人府請更名編入佐領佐領,官名,滿洲語叫牛錄章京。 允禩改名阿其那,允禩之妻也被革去福金尊號,逐還外家,另給屋數間居住,嚴加看守。九月,允禩患嘔吐,不久卒於戍所。 諸王大臣仍請戮屍,世宗不許。
據《永憲錄》,塞思黑允禟死於保定,可能是李紱害死。 大約在十天后,允禩也死了,估計允禩也死在保定一帶,前人已猜測允禩很大可能「非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