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三毛<撤哈拉歲月>,書中的道理?

2016-08-30 3:38 am

回答 (3)

2016-09-12 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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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6 12:47 pm
「如果要去旅行,你想去哪個地方?」

這句話是《航海王》中七武海之一的巴索羅繆.大熊的口頭禪。

如果是我,我的優先考量會是美國,我要朝聖心目中的籃球勝地。換作是你,你會想去哪?

你會想去撒哈拉沙漠嗎?

如果讓你住在高級套房,有冷氣、有電視、有網路、有手機、有乾淨的水、有柔軟的床鋪,只要具備上述所有條件,我相信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去一趟,前往那沒有花朵的荒原。

五十多年前,分離式冷氣還沒出現,彩色電視還沒普及,液晶螢幕還沒被發明,智慧型手機還沒問世,就有一個人,放棄在大學任教的工作,自願離開舒適安逸的台灣,漂泊到那遼闊的荒漠,尋訪人煙罕至的秘境。

這秘境可沒有翁翁鬱鬱,沒有鳥語花香,鮮花綠葉根本不必想;零星長了點稀疏的枯枝敗草,才剛萌芽,長未及吋,就被駱駝當成點心吃掉了。

有些人把三毛對於寸草不生的大漠的嚮往,解釋成看透人間世事,於是自我放逐,不選擇隱居山林,反離開熟悉的環境愈遠愈好,於是遠程來到另一半球的異域。

三毛不這麼認為,但啟程的時候她還沒想透,為什麼她要一意孤行的浪跡到遙遠的陌生荒漠。

三毛原先是去西班牙,因緣際會下與六年前偶遇的大男孩再度見面,六年前大男孩對她一見鍾情;三毛不當一回事,沒有認真看待;六年後,男孩已經是個男人了,他們重新認識對方,三毛才墜入情網。

那個男人是三毛今生的摯愛,如果對三毛有一點了解,就會知道──他的名字叫荷西。

三毛計畫要來一趟撒哈拉沙漠,這個異想天開的荒謬計畫被荷西知道後,荷西決定離開西班牙,前赴撒哈拉工作。這在別人看來是瘋狂的行為,荷西卻不以為然。也許是,三毛離不開沙漠,荷西離不開三毛。

撒哈拉沙漠橫跨了許多國家,其中在西北邊的是西屬撒哈拉,是被西班牙殖民的國家。在西班牙留學、生活了半輩子的三毛,理所當然的到這個地方。荷西立即在這個國家找了工作。

三毛本來是打算待個半年,頂多待上一年,不會再多,沒料到一待,就是漫長的歲月。

這種經驗相信很多人都有。玩電腦,原先只玩一小時,但不知不覺的,一小時又過了一小時,一小時又過了一小時,就已經過了好久好久。

〈白手成家〉

剛到西屬撒哈拉的時候,從機場到荷西租下的房子,有很長的距離,那裡可沒有便捷的交通,只能徒步走去,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穿過蒼闊的大漠,

等走到了房子,想當然耳,相當簡陋。地板糊得高低不平,牆壁沒上油漆,磚塊縫隙中乾水泥還清晰可見,打開水龍頭,過了半晌,才滴了幾滴綠色的不明液體。

水要去跟市政府申請,不過不是免費,裝滿一個汽油桶是九十塊,供給民生所需;飲用的水,要另外從街上的商店購買。

白天炎熱高溫,熱得火燒似的,令人受不了;晚上氣溫陡降,近乎零度。迥異於台灣的氣候。

初來乍到,沒有錢買車,當地又沒有大眾運輸工具,想從一地移往他地,全靠兩隻腳。大漠廣袤,往往一來一往,就是好幾個小時。

連三毛都開始動搖,起了疑竇,她真的可以待在撒哈拉沙漠這麼久嗎?

她當然不會被這點挫折擊倒,這個房子是因為有人住,有人打掃,有人開伙,有人佈置,房子才有了「家」的意義。

如果沒有人住、沒有人打掃、沒有人開伙,沒有人佈置,即便是金碧輝煌的宮殿,依舊荒涼一片,沒有溫暖。

就連房東看到煥然一新的,截然不同的三毛家後,都嚷著要漲房租呢!

〈結婚紀〉

他們在這個小鎮住了下去,並在這裡結婚,這可是當地法院第一次接收到有西班牙籍情侶要公證結婚,弄得全法院的辦事人員都焦頭爛額。雙方親友都無法親自到場,見證一對佳侶的誕生,然而並不妨礙三毛和荷西的好心情。

有時候,我們無法改變外在的環境,環境可能相當困苦;可以決定我們心境變化的,卻只有我們自己。

異國他鄉的沙漠中結婚,沒有大擺筵席,沒有賓客雲集,一切都如此克難、簡樸,可是並不會滋擾三毛和荷西的心情,他們快樂依舊,從中升起最純粹的幸福。

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

〈沙漠中的飯店〉

外面沒有高級餐廳又如何?

三毛下廚,用更便宜的成本,一樣可以享有頂級的美味,而且是撒哈拉沙漠沒有的台式料理。

荷西沒見過「冬粉」,問說這是中國特有的細麵嗎?三毛妙語回應:「這是春天下的第一場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凍住。」

生活的枯燥乏味來自心靈的枯竭,而不是外在的阻擾。在豐富心靈巧思點綴下,生活中處處昂然,俯仰皆是趣味,連洗手作羹湯都有一番樂事。


〈平沙漠漠夜帶刀〉

附近的鄰居是當地特有的民族,書中稱為「撒哈拉威」。

房東有個家人,三毛一直以為對方是房東的太太,一問才知道,她事實上是房東的大女兒姑卡,房東告訴三毛,姑卡只有十歲。三毛大吃一驚。

後來三毛和姑卡熟了之後,斗膽問姑卡到底幾歲,因為她實在不相信姑卡只有十歲,姑卡說:「我不知道,我只會數到十個手指。」後來三毛才察覺,附近所有的婦女都不會數目。

原來這世界還有一個角落,是有人不會算基本數字的,遑論加減乘除......

那裡的婦女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胖不胖,對她們來說,胖就是美,不管老不老,只要胖,就是美。

也許這對我們,是個很大的審美觀衝擊,可是這於他們,是理所當然。

現今維也納自然史博物館收藏了一個用石灰岩雕塑而成的塑像,推算是兩萬多年前的古物,叫「維倫多爾夫的維納斯」。這個塑像是個女性的胴體,肚腹飽滿,臀部圓碩,大腿粗壯,完全違背我們心目中美的女神「維納斯」的形象,然而她還是以「維納斯」名之。

美不只是對外在的形象著墨,那不夠完整,與美最若合符節的,或許是人的嚮往,人想要但很難得到的事。

在物質匱乏,三餐不濟的遙遠上古年代,對這群原始人,他們能三餐溫飽,就是最大的滿足,能從瘦骨嶙峋的軀幹多長一點肉、多積累一點脂肪,莫過最大的奢求。

能長得胖一點,對他們是奢望,這種奢望化作對美的寄託。在偏僻的撒哈拉還保留這樣的審美觀,證明了他們還不夠富裕,還沒過上好的日子,還被我們視作「會染病」的第三世界。

〈啞奴〉

觀念的落後,使得這裡還保留了一些早應該滅絕的陋習。

三毛有一回去鎮上一個有錢人家吃飯,她親眼看著一個才八、九歲的小男孩,在宴會上被使喚來使喚去,三毛心有不忍,問為何明明其他人都有空閒,可以幫忙,偏叫這小男孩負擔所有的勞動。

──那個小男孩是名奴隸。

過幾天,三毛的鄰居要在頂樓加蓋,就租用了一名奴隸幫忙。每當三毛要上頂樓曬衣服的時候,就會與那名奴隸打照面。後來三毛才知道這名奴隸是上次那個小男孩的爸爸,而且他不會說話,是個啞奴。

八月,最酷熱的季節,到了中午,太陽更加毒辣。三毛在屋裡熱到頭暈目眩,備受煎熬,躺在草蓆上,忍耐,期盼涼爽黃昏的到來。忽然之間,她轉念想到那個在鄰居頂樓上做工的啞奴,頂著艷陽,承耐高溫,不知道比在室內的她多上幾倍。

三毛急忙衝到樓上,帶啞奴下來,慢慢走下石階,請他進屋裡,到室內休憩,躲避酷熱的太陽;啞奴執意不肯進屋,他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雖是大熱天,卻渾身顫慄。三毛打手勢示意:「你,我,都是一樣的,請進去。」

啞奴人生中大概是第一回受到好的對待,他怎能不嚇壞?從來沒有人當他是人看待,一時要接受三毛的好意,那種認為自己不配、不值得的拘謹模樣,到底過去是受盡了怎樣的對待,才能如此自慚形穢。

如果沒有去一趟撒哈拉沙漠,沒有親眼目睹,沉浸在電視電腦上勾勒的光鮮亮麗的人的形象,只看過外表出眾、打扮得宜的人,怎麼會相信世界上還有人如此卑微,活得連最基本的尊嚴都蕩然無存。

去一趟撒哈拉沙漠,是為了體會不同的生活,是為了體驗不同的文化,更是為得見更完全的世界實相。這世界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向例只被光的璀璨所迷眩,卻沒察覺光的背後,有無數的陰影。

也許我們無法對啞奴有實質性的幫助,他實在無法逃離大環境對他的迫害,不過我們可以試著想一想,多一點人想一想,沒準哪一天我們就改變了制度,翻轉了一切。

哪怕是在一籌莫展的現在,也容許自己為啞奴的悲慘境遇落一滴淚。

〈愛的尋求〉

渺渺沙漠不只有悲情,以及我們不熟悉的風土民情,沙漠中的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會悲、會歡、會離、會合。社會不同,地域不同,民俗不同,宗教不同,然而人的性格和感情卻沒有多大變化。

也有人為愛迷失自己,奉獻了全部的自己,毫不保留──沙倫就是這麼一個癡情的人。他不識字,只會寫自己的名字;他拜託三毛幫他寫一封信,給他的太太,住在遙遠蒙地卡羅的太太。

在這裡的習俗,結婚時男方要付給女方的親屬聘金,沙倫給他的太太三十多萬,這還沒結束,當三毛替他寫信寄過去後,收到了回信,三毛一讀,才愕然:原來他太太說他沒有錢來撒哈拉,請沙倫設法籌出十萬塊西幣,她才能買機票到撒哈拉,與沙倫見面。

三毛當下就覺得這無疑是詐騙,她也一再勸說沙倫,不要傻呼呼的就隨便把錢寄過去,此舉無異石沉大海,一去不回,然而沙倫哪裡聽得進去......

沙倫為了賺更多錢,日以繼夜的拚命工作,只求圓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四處兼差的他,白天管雜貨店,晚上去麵包店上班。清晨五點到八點,是僅存不多的睡眠時間。

一天晚上,過度透支的沙倫,在麵包店裡,不小心將手放上烤紅的鐵皮,雙手俱遭嚴重的燙傷,但工作還是得做,沒有片刻休息。

在遠在天邊的荒漠上,有執迷不悔的人,這樣的人,觀察周遭,說不定也有這樣的人,明知道撲火會終結性命,飛蛾還是奮不顧身的撲去。

我們在為他難過的時候,他心裡可能是幸福的。只不過,我們永遠體會不到他心中的幸福,他也永遠不可能知道我們為何要替他感到難過,為我們替他感到不值而疑惑。

〈素人漁夫〉

撒哈拉威活得原始,歐洲人在這酗酒,夫妻吵架頻仍,單身漢自殺都是常見的沙漠新聞,這全是沙漠逼出來的悲劇;沙漠的生活不全然是黯淡無光的,當然也會有快樂、陽光的一面。

能熬過苦日子,要懂得生活的藝術,顯然三毛和荷西有這個能耐,點石成金。有了車之後,他們周末會開車到海邊,去天然的岩岸抓魚,既可以省菜錢,也可以兜賣,賣來的錢抵汽車耗費的油錢。

中國的蘇東坡官運不亨通,連犯小人,皇上降罪,受難於烏臺詩案,免於一死,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連貶了數次官,正是「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最遠摘貶到了儋州。

儋州就是今天的海南島,在當時是個荒島,未受開化,島上的居民都是原住民,只會說土話,就連溝通都有障礙。當時的儋州比窮鄉僻壤還更糟糕,瘴氣四佈,還有瘧疾等傳染性病疫流行,甚至住的地方連屋頂都沒有。

蘇東坡依然活得好好的。外在的環境再差,都阻止不了他保持一顆豁達恬適的心。

回顧三毛和荷西,他們這對夫婦也是同個道理。
2016-08-30 3: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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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錄日期: 2021-04-21 21: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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