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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柔寡斷
劉邦首先向兵力最多、功勞最大的楚王韓信開刀。韓信原是項羽部下,在漢強楚弱的形勢下,韓信背楚助漢,求賢若渴的劉邦拜為上將。韓信率領大軍奪取井陘(今河北石家莊西北),俘虜趙王,攻占了趙國。又以聲威鎮服燕國,平定安撫齊國,向南擊潰楚國軍隊二十萬,向東殺死楚將龍且。垓下十面埋伏,更是徹底消滅了項羽。連劉邦都誇贊韓信「統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為打敗項羽立下了不世之功。可是天下安定了,國內還有手握重兵的王爺悍將,實在讓劉邦如同芒刺在背,寢食難安。
其實,韓信對劉邦非常忠心。楚漢戰爭最艱苦的時候,韓信就是劉、項爭奪天下重要的籌碼,韓信忠於劉邦,天下就是劉邦的,韓信倒向項羽,天下十有八九就姓了項。
為了拉攏韓信,項羽特意派謀士武涉策反韓信。武涉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反覆陳說劉邦是無常的小人,即使將軍賣命作戰,最終難逃不幸。一旦消滅項王,下一個就是韓信了。武涉力勸韓信與楚聯合,三分天下自立為王,韓信卻感念劉邦的知遇之恩,拒絕了武涉的鼓動。
垂頭喪氣的武涉剛走,齊國人蒯通又來,以看相名義規勸韓信。蒯通說:「看您的面相,頂多就是封侯的命,而且還要遭遇很多危險。看您的背相,顯貴而不可言。」韓信一頭霧水,問道:「這話是甚麼意思呢?」
蒯通為分析了天下形勢,也勸韓信與劉、項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可是蒯通還是沒有打動韓信,蒯通心急說:「古時候大夫文種、范蠡輔佐句踐稱霸諸侯,事成之後,文種被迫自殺,范蠡亡走天涯。以忠誠信義而論,您和漢王的交情仍比不上文種、范蠡與越王句踐。況且我聽說『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蓋天下者不賞』,您功高震主,處境實在太危險了。」
韓信猶豫再三,還是不忍心背叛劉邦,謝絕了蒯通。蒯通的規勸無用,從此只好假裝瘋癲以避禍。韓信怎麼也想不到,時隔不久,蒯通的話就應驗了。
雲夢被擒
高祖六年(前二零一年)十月,有人上書告韓信造反,這個消息讓朝廷頓時驚慌,大將紛紛表示應該出兵征討韓信。劉邦非常清楚,跟韓信開戰不可能獲勝。這個時候,智端多謀的謀士陳平出了個主意,讓劉邦假意到雲夢澤(今洞庭湖)巡視,路上召見韓信,伺機擒拿。
劉邦快到韓信的封國-楚國的時候,韓信也懷疑劉邦的真實目的,可是又覺得沒有過錯,猶豫不決。當時,項羽的將領鐘離昧正藏在韓信府內,有人說皇上痛恨鐘離昧,若獻給皇上,皇上一定高興。韓信也就不顧鐘離昧曾有救命之恩,告訴鍾離昧。鐘離昧恨恨說道:「你太不厚道!今天我死,明天就輪到你了。」說完刎頸自殺。
韓信拿著好友的人頭,迎接劉邦。可是劉邦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假意氣憤說:「有人告發你謀反,事情敗露了,你才自首,已經太晚了。」說完就命令武士捆綁韓信,押進囚車。
韓信長歎道︰「果真像蒯通說的,現在天下已經平定,我這樣的人也早就該烹殺了。」
劉邦將韓信押解到洛陽,但又沒有明確的證據,便釋放了,但把韓信的爵位降成了淮陰侯。
韓信知道劉邦畏忌,常常託病不參加朝見,在家悶悶不樂,為與周勃、灌嬰等大臣同等地位感到羞恥。
一次韓信拜訪將軍樊噲,樊噲跪著送迎,自稱臣子,說:「大王今天怎麼想光臨我家?」韓信出門後笑著說:「我這輩子竟然和樊噲這般人為伍了。」
樊噲也是劉邦的救命恩人,是皇后呂氏的妹夫,對韓信畢恭畢敬,卻先是不屑,後是出言譏諷,可見韓信居高自傲,四處樹敵,招來殺身之禍只是早晚的事。
高祖十一年(前一九六年),有人告發韓信與陳豨通謀欲反。呂后採用了蕭何的主意,將韓信誘騙入宮,最後在長樂宮的鐘室殺掉了韓信。
韓信臨死前說:「我後悔沒有聽從蒯通的計謀,以至於被婦女小子所欺騙,難道不是天意嗎?」隨後,誅殺韓信的三族。
參考: 龔書鐸、劉德麟主編,〈西漢〉,《圖說秦漢》,(台北:鳳凰出版,2007),頁5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