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順法師:「仔細研究起來,阿彌陀佛與太陽是有關係的。印度的婆羅門教,有以太陽為崇拜對象的。佛法雖本無此說,然在大乘普應眾機的過程中,太陽崇拜的思想,也就方便的含攝到阿彌陀中。
這是從哪裡知道的呢?一、『觀無量壽佛經』第一觀是落日觀;再從此逐次觀水、觀地、觀園林、房屋,觀阿彌陀佛、觀音、勢至等。這即是以落日為根本曼荼羅;阿彌陀佛的依正莊嚴,即依太陽而生起顯現。
『無量壽佛經』(即大阿彌陀經)說:禮敬阿彌陀佛,應當『向落日處』,所以,阿彌陀佛不但是西方,這實在就是太陽崇拜的淨化,攝取太陽崇拜的思想,於一切——無量佛中,引出無量光的佛名。」(摘自印順法師一九九八年著《淨土與禪》22頁) *** 對於淨土法門,臺灣關懷生命協會理事長昭慧法師的觀點應當能夠反映印順法師的思想。她說:
《《現代一些閱讀印公導師所著作的《妙雲集》之士,都非常排斥「淨土法門」,而完全抹煞它的應機性,筆者以為:這未必是印公的本意!因為,如果導師完全否認淨土法門的正當性,應該會與密教法門同等對待;但是不然,在其著作的字裏行間,對「淨土」與「密教」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對往生淨土的法門,他在批判偏鋒、簡擇正義之餘,還是給予「為人生善悉檀」的定位,反而對於後者,他是一向將其視作業已嚴重變質了的「世間悉檀」,而抱持著不以為然並嚴厲批判的態度。》》( 《印順導師對本生談與西方淨土思想的抉擇》)
《《然則如何定位易行道的「往生淨土」的法門呢?印公依於龍樹論義,將它定位為「為志性怯弱者說」的方便法門;而推崇三祇修六度萬行的難行道為究竟法門。但我們也不要忘記:於宗教門中求道者的根器不同,心性軟弱者可能反而居大多數吧!否則他力宗教或他力思想濃厚的佛教法門,不會大行其道。所以,固然不必高推淨土法門為「三根普被、利鈍全收」之最上乘教,但也不宜抹煞淨土法門「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的價值。》》( 《印順導師對本生談與西方淨土思想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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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毓博士針對昭慧法師此兩段話而註解 :
這就是說,在昭慧法師看來,印順法師對淨土法門的定位是:為志性怯弱者說的方便法門,具有「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的價值,屬於佛法中的為人生善悉檀。
根據我自己的考察, 李元松 先生的觀點基本上反映了中國佛教傳統的立場,而印順法師的看法則只是史學學者考證的結果,雖然各有依據,但是從佛法的角度說,印順法師的立場顯然是違背佛法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從昭慧法師所闡述的有關淨土的描述得到充分的印證。她說:
《《在梵語amita的後面,附加bda而成amitabda,光明是人類的企盼,落日則是光明藏,是一切光明的究極所依。而佛法是以寂滅為本性的;故以「落日」意象的「西方」隱喻光明的希望,以及「必趨於滅」的涅槃。導師在此部分接納歐日學者來自語言學與神話學研究的看法,認為這與「太陽崇拜」有關。》》 《印順導師對本生談與西方淨土思想的抉擇》)
針對昭慧法師的這段話 , 恆毓博士註解 :
這文字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印順法師的真實立場,即:西方淨土事實上就沒有,極樂世界的說法不過是佛陀為了迎合人們對光明的企盼而施設的一個理想世界而已!我想,印順法師既然接受的是歐、日學者來自語言學與神話學的研究結果,這已經充分表明了印順法師自己不懂語言學和神話學,因為昭慧法師上面所提到的梵文,只是印度在淪為英國殖民地以後,才在印度教梵文的基礎上以羅馬字母改造而成的現代梵文,它與古代的佛教梵文是非常不同的,怎麼能依據這後來的而且是非佛教的所謂梵文來推論兩千多年前的佛教梵文的情形呢?恆毓博士又說 :
無論如何,由於印順法師據以分析極樂世界的依據,是世俗社會的純粹學者的臆測,盡管昭慧法師一再為印順法師的淨土思想作開脫,一再設法證明極樂世界能夠成立,但這只能是欲蓋彌彰的做法。比如,昭慧法師說:
《《 淨土的真實性,也可從眾生業力所感的相對環境而推論之;往生淨土之論,更是志性怯弱者極好的依怙,它留一扇門給他力宗教傾向者,使其逐步接近佛法,以免他們因依賴的心性,而滑入外道的天國論中;它也留一個過渡空間給這些心性軟弱的行人,讓他們在過渡階段強化自己,以培養行菩薩道的堪能力。這些,是淨土法門無容抹煞的功德。》》《印順導師對本生談與西方淨土思想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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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毓博士根據以上證據作出結論 :
這就是說,昭慧法師之所以強調印順法師不否認淨土法門,是因為它在理論上能夠成立,在教化眾生時有一定的用處。然而,既然印順法師對極樂世界的論述已經表明了極樂世界只是假設而不是事實上的存在,昭慧法師的論證又有什麼必要呢?如果明明認為極樂世界不存在,卻偏偏要設法證明淨土法門有什麼樣妙用,這與明目張膽地騙人有什麼區別呢?
可以肯定:不論從史學還是從語言學的角度說,印順法師對淨土的考察都是不可信的,而其對於淨土的事實上的否定,顯然不是一個自稱是佛教信徒的人(應有)的作為。 印順是否以臆測來代替考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