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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東南亞,歷史上向來都有排華的慣例和傳統,尤以印尼為最,菲律賓和馬來西亞其次。而華人在印尼一直社會地位低下,受到普遍歧視,歷史上就一直遭到各種勢力的排斥和打壓,受盡淩辱,慘遭迫害。
印尼有華人2,000多萬,絕大多數是晚清以後,從中國的福建、廣東幾次大的移民遷徙到達印尼。華人到印尼後其生活條件極其艱苦。他們先是從事捕魚業,後逐步進入商業、服務業、製造業、金融業等產業,經過幾代人含辛茹苦的奮鬥,在印尼的這些產業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1945年印尼獲得獨立,成立印尼聯邦共和國。50年代末60年代初,中共向印尼提供了大批經濟援助和軍事裝備,同時也輸出「革命」,扶植印尼共產黨。當時的中共總理周恩來更在一次講話中稱,東南亞有這麼多華僑,中共政府有能力通過這些華僑輸出「共產主義」,使東南亞一夜之間改盡顏色。
1965年,印尼爆發「九三零事件」,印尼共產黨黨員、蘇加諾的親信、總統衛隊三營營長翁東中校發動政變,綁架並殺害了包括陸軍司令雅尼在內的六名右翼軍方領袖。時任軍隊將領的蘇哈托指責印尼共產黨暗殺政敵試圖奪權,隨即組織右翼軍人,在全國策動反共大清洗。
1967年,蘇加諾被迫辭職,蘇哈托接任總統。蘇哈托在反共清洗中,除了消滅印尼共產黨份子以外,亦由於中共的參與,導致大量華人被當作共產黨份子處決。學界普遍認為,有50萬印尼華人在此事件中喪生。此後印尼從60年代中期開始長達三十幾年的反華、排華。蘇哈托在30多年的統治期間對華人採取歧視性政策,不准講華語,不准開辦華人學校,不准使用華文姓名,華人不能進入政府體制。
由於蘇哈托政權的基礎未動搖過,所以每次排華事件只是作為一種政治手段而受到控制,沒有進一步擴大以致動搖其政權。目的達到後就平息下去,之後又利用華裔振興經濟。再出現這種狀況,仍然這般做法。如此反復,屢試不爽。在蘇哈多執政三十多年期間,廣大華裔對之習以為常,感到麻木了,並沒有意識到被扼殺了的公民權益,早已潛伏著關係到自身生死存亡的政治危機,直至發生 98 慘案。
98 慘案的起因
98 年上半年印尼通貨膨脹增長了近 47%,與去年同期數字相比增長了約 60%。印尼在事件之前的數月遭逢巨變,首先遇到大旱,令農作物失收,繼而受到席捲亞洲的金融風暴衝擊,印尼盾貶值 70%,政府削減必需品補貼,導致物價飛漲,人民生活普遍困難,引發社會動盪不安。
政治上,蘇哈托長達 32 年的鐵腕統治,早已在人民心中引發不滿。在經濟嚴重衰退的情況下,這種不滿情緒便爆發出來,引發大規模的暴動。這次暴動最初是經濟上的動盪引起政治上風波,繼而引發學生運動和平民暴亂。在軍民發生激烈衝突之後,演變成全國範圍內的大暴動,基本上可以定性為民間行為。這次事件雖然一開始並不是針對華人,但是華人作為歷次印尼社會動盪的發洩對象,在這一次的事件中“理所當然”的再次成為暴徒的目標。
五月暴亂,是指 1998 年 5 月在印尼以雅加達為首要地區所發生的暴動,就印尼現代史而言,五月暴亂導致長期在位的蘇哈托總統下台,結束新秩序時代。就華人而言,華裔是主要犧牲者之一,華裔婦女受到組織性的強暴行為侵害震驚國內外,使得華裔在印尼的形象改變,由依屬當權的既得利益者轉為基本人權受到侵擾的犧牲者,使得華裔後來在政治參與上得到了道德上的正當性,扭轉了長期被當權派利用的宿命。
九零年代開始是印尼民主化的開端,人權議題成為印尼政壇的主要課題,早先開始人權課題只限於受到軍事鎮壓的邊區,華人因為是富裕族群的形象,一直不是人權課題的對象。最後,因為五月暴亂,華人問題終於班上人權委員會的議程。
過去印尼的一般知識份子不談華人問題,因為華人問題是非主流的問題,少有願意在這個議題上發言,而華人知識份子自己也避談華人問題,以示自己忠於印尼民族主義,不會顧及自己的族裔背景,但在五月暴亂之後,華人問題就成了印尼當局關注的焦點,不僅有許多公開討論,也有知識份子為華人的權宜發言。事實上,華人問題與人權問題聯繫起來以後,在印尼形成公開討論之後,對華人的地位和處境都有很大的幫助。
在蘇哈托 30 多年來統治結束後上台的哈比比總統,曾矢言要鏟除對華人的偏見,印尼官員也承認錯誤,認為印尼要走向更好的發展最佳的途徑便是廢除教育制度具種族歧視規定,不過實質上去除這些規定的進度非常緩慢,許多積非成是的規定仍沿用至今。明白地說,去除法律形式上種族歧視還是比較容易,但是要改變多年來存在民眾之間的種族歧見,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的。
華人自身要了解,從印尼建國開始,族群也同用血汗建設印尼,沒有理由被排除於主流之外,而華人自己也有自己的文字、風俗習慣以及文化藝術,實在有權來使用及發展。所以在這方面,任何華社代表都應當據以力爭,才有自己的權益與前途,對於華人參政,更是該謹記在心,否則到頭來被政治勢力全面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