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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門尼德的學說表現在一首《論自然》的詩裏。他以為感官是騙人的﹐並把大量的 可感覺的事物都斥之為單純的幻覺。唯一真實的存在就是“一”。一是無限的﹑不可分 的。它並不是象赫拉克利特所說的那種對方面的統一﹐因為根本就沒有對立面。舉例來 說﹐他顯然認為“冷”僅僅意味著“不熱”﹐“黑暗”僅僅意味著“不光明”。巴門尼 德所想象的“一”並不是我們所想象的上帝﹔他似乎把它認為是物質的﹐而且佔有空間 的﹐因為他說它是球形。但它是不可分割的﹐因為它的全體是無所不在的。
巴門尼德把他的教訓分成兩部分﹕分別地叫作“真理之道”和“意見之道”。後者 我們不必去管它。關於真理之道他所說過的話﹐就其保存了下來的而論﹐主要之點如下﹕ “你不能知道什麼是不存在的﹐––那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能說出它來﹔因為能夠 被思維的和能夠存在的乃是同一回事。”那麼現在存在的又怎麼能夠在將來存在呢﹖或 者說﹐它怎麼能夠得以存在的呢﹖如果它是過去存在的﹐現在就不存在﹔如果它將來是 存在的﹐那麼現在也不存在。因此就消滅了變﹐也就聽不到什麼過渡了。“能夠被思維 的事物與思想存在的目標是同一的﹔因為你絕不能發現一個思想是沒有它所要表達的存 在物的。”這種論證的本質便是﹕當你思想的時候﹐你必定是思想到某種事物﹔當你 使用一個名字的時候﹐它必是某種事物的名字。因此思想和語言都需要在它們本身以外 有某種客體。而且你既然可以在一個時刻而又在另一個時刻同樣地思想著一件事物或者 是說到它﹐所以凡是可以被思維的或者可以被說到的﹐就必然在所有的時間之內都存在。 因此就不可能有變化﹐因為變化就包含著事物的產生與消滅。
在哲學上﹐這是從思想與語言來推論整個世界的最早的例子。當然我們不能認為它 是有效的﹐但是很值得我們看一看其中包含有哪些真理的要素。
我們可以把這種論證表達為如下的方式﹕如果語言並不是毫無意義的﹐那麼字句就 必然意味著某種事物﹐而且它們一般地並不能僅僅是意味著別的字句﹐還更意味著某種 存在的事物﹐無論我們提不提到它。例如﹐假設你談到了喬治˙華盛頓。除非有一個歷 史人物叫這個名字﹐否則這個名字﹙看起來似乎﹚就是毫無意義的﹐而且含有這個名字 的語句也會是毫無意義的。巴門尼德認為不僅喬治˙華盛頓在過去必然存在過﹐而且在 某種意義上他現在也必然還存在著﹐因為我們仍然能夠有所指地在使用他的名字。這顯 然似乎是不對的﹐但是我們怎樣去對付這種論證呢﹖
2012-12-08 11:15:11 補充:
巴門尼德論辯說﹐既然我們現在能夠知道通常被認為是過去的事物﹐那麼它實際 上就不能是過去的﹐而一定在某種意義上是現在存在著的。因此他就推論說﹐並沒有所 謂變化這種東西。我們所說的關於喬治˙華盛頓的話﹐就可以解決這種論證。在某種意 義上﹐可以說我們並沒有對於過去的知識。當你回想的時候﹐回想就出現於現在﹐但是 回想並不等於被回想的事物。然而回想卻提供一種對於過去事件的描述﹐並且就最實際 的目的來說﹐並沒有必要去區別描述與被描述的事物。
2012-12-08 11:15:18 補充:
這整個的論證就說明瞭從語言裏抽出形而上學的結論來是何等之容易﹐以及何以避 免這種謬誤推論的唯一方法就在於要把對於語言的邏輯和心理方面的研究推進得比絕大 多數形而上學者所做的更遠一步。
然而我想巴門尼德如果死而復生﹐讀到了我所說的話﹐他會認為是非常膚淺的。他 會問﹕“你怎麼知道你關於華盛頓的敘述指的是過去的時候呢﹖根據你自己的說法﹐直 接的推論必須是對於現存的事物﹔例如﹐你的回想是現在發生的﹐而不是發生在你以為 你是在回想的時候。如果記憶可以被當做是一種知識的來源﹐那麼過去就必須是現.在. 就在我們的心目之前﹐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便必然應當是現在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