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久不至。毅謂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吾君方幸玄珠閣,與太陽道士講《火經》,少選當畢。”毅曰:“何謂《火經》?”夫曰:“吾君,龍也。龍以水為神,舉一滴可包陵谷。道士,乃人也。人以火為神聖,發一燈可燎阿房。然而靈用不同,玄化各異。太陽道士精於人理,吾君邀以聽焉。”
語畢而宮門闢,景從雲合,而見一人,披紫衣,執青玉。夫躍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君望毅而問曰:“豈非人間之人乎?”對曰:“然。”毅而設拜,君亦拜,命坐於靈虛之下。謂毅曰:“水府幽深,寡人暗昧,夫子不遠千里,將有為乎?”
毅曰:“毅,大王之鄉人也。長於楚,遊學於秦。昨下第,閒驅涇水右涘,見大王愛女牧羊於野,風鬟雨鬢,所不忍睹。毅因詰之,謂毅曰:“為夫婿所薄,舅姑不念,以至於此。 ‘悲泗淋漓,誠怛人心。遂託書於毅。毅許之,今以至此。 ”
因取書進之。洞庭君覽畢,以袖掩面而泣曰:“老父之罪,不能鑑聽,坐貽聾瞽,使閨窗孺弱,遠罹構害。
公,乃陌上人也,而能急之。幸被齒發,何敢負德! ”詞畢,又哀吒良久。左右皆流涕。時有宦人密侍君者,君以書授之,命(一作“令”)達宮中。
須臾,宮中皆慟哭。君驚,謂左右曰:“疾告宮中,無使有聲,恐錢塘所知。 ”毅曰:“錢塘,何人也? ”曰:“寡人之愛弟,昔為錢塘長,今則致政矣。 ”毅曰:“何故不使知? ”曰:“以其勇過人耳。昔堯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近與天將失意,塞其五山。上帝以寡人有薄德於古今,遂寬其同氣之罪。然猶縻係於此,故錢塘之人日日候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