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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幾大就幾大]點解下一句會係[燒賣就燒賣]??
A:這是一句廣東順口溜。順口溜(或可稱為新民謠),不同於歇後語,後句並非一定由前句推敲出來,前句亦不會隱藏著後句的深層意思。簡單來說順口溜其實是民謠,但猶如詩詞歌賦般句子之間或多或少要講究一點押韻,這樣人們聽起來才悅耳和諧,唸起來才順口易記。如「幾大就幾大,燒賣就燒賣」中的「大」字跟「賣」字就是押韻,「大」字讀成「歹」音(daai2),而「賣」字讀音為maai5。兩者的韻母均是aai,故念起來較順口,這符合順口溜的特色。
順口溜不需用上華麗詞語,亦不以音樂形式唱誦,只求內容幽默詼諧,形象生動,說起來又悅耳響亮,易於上口,好唸好記。順口溜的內容,很多時是民間用來表達個人情感或諷刺社會時弊,內容亦較口語化。
雖說順口溜句子之間未必有直接關連性,但每一句句子其實應傾向反映同一個主題,如「講大話,甩大牙,醫生話你冇刷牙」是教小孩不要亂說大話,(至於「發夢見到劉德華」,恕我孤陋寡聞,這肯定是近人隨口亂說之作)。順口溜也是一種反映時況的特色文化,所以至少我不認為順口溜內的句子是隨口亂說,沒有特定主題(但亦承認不乏劣者)。如「早買早享受,遲買多折扣」是說社會的買賣風氣,「女人唔滾,男人唔緊」是說男女的感情關係。
「幾大就幾大,燒賣就燒賣」這句很明顯是有特定主題,是表達說者將要豁出去的意念。前句「幾大就幾大」很容易理解,有幾大就去到幾大、去到盡,就已有豁出去的意思。
而後句「燒賣就燒賣」看似跟主題無關,亦沒啥意思,單是「燒賣」一詞就令人費解。但恰巧本人查粵方言中有「唔服燒賣」一語,想必有所關聯。
「唔服燒賣」是說某人不服罪、不甘心順從之意思,但其原形應為「唔服燒埋」,亦即古語中的「不伏燒埋」。「伏」指屈服之意,而「燒埋」本指為死者進行火葬或埋葬,即安排喪葬之意。元關漢卿《蝴蝶夢第四折》:「我叫化了些紙錢,將著柴火燒埋孩兒去呵。」後期是燒埋銀錢的簡稱,為官府向殺人犯追繳賠給死者家屬的埋葬費,見《元史刑法志四》:「諸殺人者死,仍於家屬徵燒埋銀五十兩給苦主,無銀者徵中統鈔一十錠」。「不伏燒埋」就是殺人犯不伏罪,不願繳付燒埋銀給死者家屬,後有不甘心、不順從之意。如元康進之《地逵負棘》第四折:「休道你兄弟不伏燒埋,由你便直打到梨花月上來。」
「唔服燒賣」是由「唔服燒埋」音變而來,而「燒埋」含有赴死認罪之意。故本人認為「燒賣就燒賣」的原型其實就是「燒埋就燒埋」音變而來,指人豁出去,不計死活陷罪。「燒埋就燒埋」肯定較「燒賣就燒賣」合情合理,而且跟主題較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