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由於問者強調須用正史證明,我的回答,主要利用陳壽《三國志》以及裴松之注《三國志》引用的文獻。
首先試圖澄清兩點。其一,呂布死於東漢末年,尚未進入三國時代,只不過《三國演義》故事由漢末開始,《三國志》記事亦上及漢末,因此大家都把他當作三國時代的武將。其二,三英戰呂布是《三國演義》杜撰的故事,不合史實。
問題是呂布是否「第一勇將」,問者應該希望知道呂布的武藝是否優勝於漢末三國的其他武將,並不涉及用兵的技巧。
呂布固然是一位勇將,陳宮說過:「呂布壯士,善戰無前。」《三國志》云:「布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曹瞞傳》亦言:「時人語曰:『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
然而,按照這類文字描述,很難判斷誰是「第一勇將」。最實際的方法,是研究武將交手的勝負。如果根據《三國演義》作答,可以說,呂布能以一人之力,力敵關羽、張飛二人,論單打獨鬥,應該優勝於關羽、張飛。後來關羽斬殺顏良、文醜,而文醜曾經打敗張遼。據此,可以認為呂布強於關羽、顏良、文醜、張遼。這種推論不一定有信服力,但仍不失為一種推論方法。
在現實情況之中,將軍身繫指揮軍隊的重任,不能輕易以身犯險,因此史實中的單挑非常罕見。史家有時會直接指出武將的高下,例如陳壽《三國志》稱「(張)飛雄壯威猛,亞於關羽,魏謀臣程昱等咸稱羽、飛萬人之敵也」,直指張飛次於關羽。但這種評論並不多見,例如《三國志》稱黃忠「勇毅冠三軍」,到底「勇毅冠三軍」的黃忠較強,還是「萬人之敵」的張飛較強?這點很難判斷。
《三國志》記載董卓「嘗小失意,拔手戟擲(呂)布。布拳捷避之」,又記呂布後來「手刃刺卓」。據《英雄記》,李傕、郭汜進攻長安,呂布單挑打敗郭汜。除此之外,並無單挑的記載。
不過,史書仍有證明呂布是勇將的證據。《三國志》提到「呂布有良馬曰赤兔。常與其親近成廉、魏越等陷鋒突陳(陣)」。古時作戰,士兵排列成整齊的陣形,互相依靠,可以提升防禦力。一些將領喜歡身先士卒,衝入敵陣,破壞敵軍的陣形,瓦解敵兵的心理,以便己方士兵後繼進攻。如非武藝高強,將領決不敢冒險。因此,上引記載足以證明呂布的武藝。當時,黑山賊張燕有精兵萬餘,騎數千,一直困擾袁紹。而呂布投靠袁紹時,即憑藉騎馬突擊的戰法,擊破張燕。
其次,呂布轅門射戟,在正史也有記載。當時袁術派紀靈攻打劉備,呂布為劉備調停。他令部下在營門中立一支戟,對紀靈等人說:「如果我射中,你們便要離去;不中,可以留下處決劉備。」結果一箭射中,諸將皆驚,曰:「將軍天威也!」可見,呂布的箭術也比很多武將優勝。值得一提,黃忠是《三國演義》的神箭手,但《三國志》並無記載他的弓術。
此外,呂布的武藝亦為時人畏懼。例如呂布脫離袁紹麾下,被袁紹派人追殺。但袁紹的部下都畏懼呂布,不敢上前。又如袁術派紀靈等人率領步騎三萬攻打劉備,呂布挑選步兵一千、騎兵二百援助劉備。紀靈兵力雖比呂布優勝,卻不敢繼續進攻,可能是擔心呂布還有後援,但亦可能是懼怕呂布的武勇。而呂布敢於以少量兵力增援劉備,亦可見他的膽識。
呂布有勇無謀,可說是時人的共識。荀攸曾說:「呂布勇而無謀。」陳壽《三國志》亦言:「布雖驍猛,然無謀而多猜忌,不能制御其黨,但信諸將。諸將各異意自疑,故每戰多敗。」又云:「呂布有虓虎之勇,而無英奇之略,輕狡反覆,唯利是視。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滅也。」然而試觀呂布的主要戰績:
長安戰李傕,敗
常山戰張燕,勝
濮陽戰曹操,勝
鉅野戰曹操,敗
下邳戰張飛,勝
徐州戰張勳,勝
莒城戰臧霸,不勝
下邳戰曹操,敗
一位「無謀」的將軍,先擊潰張燕的大軍,再打敗有謀的曹操,如非「有勇」,恐怕絕無可能。
總而言之,由於現實中的武將甚少單挑,史書不能證明呂布是否「第一勇將」。但無可否認,呂布絕對是一位武藝高強的將領。
2009-06-23 08:20:13 補充:
補充一點:
《三國志‧典韋傳》記呂布與曹操交戰的經過:
「太祖討呂布於濮陽.布有別屯在濮陽西四五十里,太祖夜襲,比明破之。未及還,會布救兵至,三面掉戰。時布身自搏戰,自旦至日昳數十合,相持急。」
「身自搏戰」,即親身投入戰鬥,並非武將常有的行為。如果常有的話,史官就不必特意記錄。這點再次說明呂布是一位勇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