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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綸《送李端》原文:
故關衰草遍,離別正堪悲。路出寒雲外,人歸暮雪時。少孤為客早,多難識君遲。掩泣空相向,風塵何所期?
譯文:
郊外遍布枯衰的野草,在這裡送別,真是令人難忍酸悲。道路向凝滯陰沉的寒雲之外延伸,我目送著你的身影,直到望不見還不忍返回。當我返身回走的時候,暮靄沉沉,大雪紛飛。唉! 我自幼喪父早孤,早早就客居漂泊在外地,遭際多難,認識你真是太晚太遲。暗自掩泣徒自向著您離去的方向,真不知什麼時候是我們再見面的日期。
注釋:
1. 故關: 故鄉。2. 掩淚: 掩面流淚。3. 空: 徒然。
評析:
這是一首送別詩,以「悲」字貫穿全篇。首聯寫送別的地點和環境。「衰草遍」寫盡淒涼蕭瑟之景象,為全詩罩上陰暗的感情色彩。「離別正堪悲」直抒胸臆,如話家常,為全詩定下深沉感傷的基調。頷聯寫送別之景。上句寫友人遠去。路延伸到「寒雲」之外,既含有對友人長途跋涉之艱辛的同情與掛念,也暗示出作者佇立遠望友人的身影,表現出時間的流程。下句寫獨自返回的寂寞無聊。「人歸」照應「路出」,「暮雨」照應「寒雲」,筆法細密,自然渾成,色彩沉鬱。
頸聯轉折,回憶往事,感嘆身世。少年而孤乃人生之大不幸,又逢亂世,早早便羈旅客遊在外,更能感受到友情的珍貴,所以才感到「識君遲」,扣緊離別之「悲」。詩人把送別之意,落實在「識君遲」上,潛臺詞則含有分別太速之意。將惜別之情與感傷身世結合起來,抒發出特定的生活環境中送別友人的悲懷,形成全詩抒情的高潮。尾聯以期望再會收篇,雖是送別詩常用的手法,但上句以「掩淚空相向」鋪墊,再用「風塵」一詞修飾,表現再逢的渺茫無期,增加了離別之悲的程度,抒情效果甚佳。
全詩以送別始,到盼望再會終。感情自然抒發,意脈清晰。近人王文濡評曰:「先敘送別之地與時,轉到自己身世,正為難以作別耳,但終須一別,而後期茫茫,又不可知。文情相生,亹亹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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