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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整理了一些網上的資料,并額外找多了一點,希望能令你對這首詩有更透徹的了解:
月下獨酌的背景
李白懷才見棄,政治理想不能實現,心情是孤寂苦悶的。但他面對黑暗現實,沒有沉淪,沒有同流合污,而是追求自由,嚮往光明,所以在他的詩篇中多歌頌太陽和詠月之作。太陽是自然界中光明絢麗的形象,明月是清澈純潔的象徵。尤其是明月,清新、明麗、寧靜、溫柔,因而詩人和它相親相近。
在這首詩中,詩人還進一步把明月引為知己,對月抒懷。詩篇突然而起,直抒胸臆,表達一種孤獨寂寥的思想感情。這種孤寂之情無法驅遣,於是詩人以奇特的想像,生動的描寫,把明月作為知音,相邀對飲。同時還異想天地把自己的身影,也看作有情有知的同類,邀其共酌。表面上有明月相伴,身影相隨,好像並不是獨酌,但月不解飲,影徒隨身,這就更加突出了詩人的孤獨感,正如孫洙所說:“題本獨酌,詩偏幻出三人。月影伴說,反复推勘,愈形其獨。”(《唐詩三百首》卷一)
因為世少相知,詩人不得不以明月、身影為伴,向月而高歌,對影而起舞以排遣自己深沉的鬱悶。結聯進而要和明月、身影永遠結成忘情好友,將來在邈遠的碧空中相見遨遊。這表現了詩人對污濁現實的強烈不滿,在孤獨中嚮往自由和光明。
這首五言古詩,構思新穎,想像奇妙,情致深婉,是李白抒情詩中別具神韻的佳作。
補充賞析:
佛教中有所謂“立一義”,隨即“破一義”,“破”後又“立”,“立”後又“破”,最後得到究竟辨析方法。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先講一番道理,經駁斥後又建立新的理論,再駁再建,最後得到正確的結論。關於這樣的論證,一般總有雙方,相互“破”、“立”。可是李白這首詩,就只一個人,以獨白的形式,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詩情波瀾起伏而又純乎天籟,所以一直為後人傳誦。
詩人上場時,背景是花間,道具是一壺酒,登場角色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動作是獨酌,加上“無相親”三個字,場面單調得很。於是詩人忽發奇想,把天邊的明月,和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拉了過來,連自己在內,化成了三個人,舉杯共酌,冷清清的場面,就熱鬧起來了。這是“立”。
可是,儘管詩人那樣盛情,“舉杯邀明月”,明月畢竟是“不解飲”的。至於那影子呢?雖則如陶潛所謂“與子相遇來,未嘗異悲悅,憩蔭若暫乖,止日終不別”(《影答形》),但畢竟影子也不會喝酒;那麼又該怎麼辦呢?姑且暫將明月和身影作伴,在這春暖花開之時(“春”逆挽上文“花”字),及時行樂吧!“顧影獨盡,忽焉复醉。”(陶潛飲酒詩序中語)這四句又把月和影之情,說得虛無不可測,推翻了前案,這是“破”。
其時詩人已經淅入醉鄉了,酒興一發,既歌且舞。歌時月色徘徊,依依不去,好像在傾聽佳音;舞時自己的身影,在月光之下,也轉動零亂,似與自己共舞。醒時相互歡欣,直到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時,月光與身影,才無可奈何地分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這四句又把月光和身影,寫得對自己一往情深。這又是“立”。
最後二句,詩人真誠地和“月”、“影”相約:“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然而“月”和“影”畢竟還是無情之物,把無情之物,結為交遊,主要還是在於自己的有情,“永結無情遊”句中的“無情”是破,“永結”和“遊”是立,又破又立,構成了最後的結論。
題目是“月下獨酌”,詩人運用豐富的想像,表現出一種由獨而不獨,由不獨而獨,再由獨而不獨的複雜情感。表面看來,詩人真能自得其樂,可是背面卻有無限的淒涼。詩人曾有一首《春日醉起言志》的詩:“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所以終日醉,頹然臥前楹。覺來盼庭前,一鳥花間鳴。借問此何時,春風語流鶯。感之欲嘆息,對酒還自傾。浩歌待明月,曲盡已忘情。”試看其中“一鳥”、“自傾”、“待明月”等字眼,可見詩人是怎樣的孤獨了。孤獨到了邀月與影那還不算,甚至於以後的歲月,也休想找到共飲之人,所以只能與月光身影永遠結遊,並且相約在那邈遠的上天仙境再見。結尾兩句,點盡了詩人的踽踽涼涼之感。(沈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