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式形容詞有必要變調嗎?
金 禕*
在當前的普通話水平測試中,個別測試員給學員講課時,過分强調叠字形容詞的變調,甚至提出“一律要變,否則按錯誤扣分”。一些省市自編的普通話水平測試教材中,也用了不少筆墨來談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問題。1
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真的那麽重要,非“一律要變”不可嗎?筆者認爲:大可不必!
專家如是說
先看看一些語言專家和學者的論述吧。
1. 認爲“可變,可不變”
胡裕樹:“單音節形容詞重叠,重叠部分不管原來是什麽聲調,都可以變陰平,也可以不變。”2
傅國通:“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AA式的,後一字不管什麽調都可以變陰平,也可以不變。ABB式的,後兩字都變陰平,也可以不變。AABB式的,第二字變輕聲,第三、四字都變陰平,也可以不變。”3
張斌:“形容詞重叠後的幾種音變:AA第二個音節可變爲陰平,也可以不變。ABB後兩個音節一般變爲陰平。AABB後兩個重叠部分可讀陰平,也可以不變。”4
2. 不提“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
許多語言專家學者,在自己的專著有關普通話語音“音變·變調”章節中,均不提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例如,徐世榮的《普通話語音常識》、張志公主編的《現代漢語》、黃伯榮主編的《現代漢語教程》、林祥楣主編的《現代漢語》、史錫堯、楊慶蕙主編的《現代漢語》、宋欣橋主編的《普通話語音訓練教程》、吳積才主編的《普通話教材》、杜青的《普通話語音學教程》和語文出版社出版的高師、中師、幼師《教師口語》等等。足以說明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東西。
3. 主張“不變,讀原調”
徐世榮先生曾在80年代的《漢語拼音報》上發表《“好好學習”的“好好”要不要變調》一文,文中指出:“不能一概變調,爲了教學方便,可變可不變的就不變。在生活語言中,不變調也完全可以使人懂得,何必多費事。”
周殿福先生在《藝術語言發聲基礎·聲調的變化》中提及重叠式形容詞的變調。他認爲:“這種變化是北京人的說話習慣,不過這個習慣不是固定的,常因環境或說話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說法。有許多人已經打破了這個規律,第二個音節都不讀陰平,而是按照二字的變法保持原調。……我們認爲這是語音的自然演變。”
胡明揚在《普通話書面語雙音節形容詞重叠後的語音模式》一文中說:“……這就是一般教科書裏面關于雙音節形容詞重叠後的語音規則。可是事實上說普通話的人多數不按這樣的語音模式去讀,而且如果是書面語的雙音節形容詞,連北京人也不按這樣的語音模式去讀。”5
林廉發表的《談形容詞ABB重叠式的讀音》一文,觀點就更鮮明了:“一部分北京人口語有這個音變習慣,但普通話是否要照搬呢?我認爲大可不必。……對這類音應儘早審定,取其本音,以利于規範。”6
李志江在《ABB式形容詞中BB注音的聲調問題》一文中指出:《現代漢語詞典》(修訂本)中BB不改注陰平而注本調的更多了,這大體反映了語言實際變化的軌迹,即逐漸從BB改讀陰平向不改讀陰平的方向變化。作者還對北京的部分學生作問卷式調查,結果表明:《修訂本》中BB依然改讀陰平的,大多數現在北京的學生已不再改讀,而以讀本調爲主。作者認爲:詞典中將BB注爲本調,符合這種變化趨勢,同時還有利于异形詞的整理和規範。“不論語言實際中是否改讀,BB一律按本調注音,應該作爲規範的原則。”
2009-01-07 16:15:46 補充:
http://resources.edb.gov.hk/~chinjour/74/74-0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