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咬鬼, 寒花葬志 文言文 語譯

歸有光: 寒花葬志


注釋:
1. 寒花: 婢女的名字。 2. 魏孺人: 作者的妻子魏氏。孺人，明清七品官的母親或妻子的封號。 3. 媵(ｙｎ): 古代隨嫁的男女都稱為媵。這裡指隨嫁的女子。 4. 虛丘: 大丘。 5. 爇(ｒｕ): 點燃。 6. 甌: 盆盂一類的瓦器。 7. 奄忽: 急遽。
譯文:
婢女寒花是我妻子魏孺人的隨嫁的丫鬟，死於嘉靖十六年的五月四日(約1537年五月四日)，埋葬在荒山上。她服侍我而不能到老，是我們沒了緣分/ 或作解這是命運!
當初，寒花剛陪嫁過來時才年僅十歲，梳著兩個環形髮髻，拖著深綠色的長裙子。有一天，天氣很寒冷，她點火煮熟了荸薺，把荸薺削了滿滿一瓦盆。我從外面回來，要取荸薺來吃，她端著荸薺，轉過身去，不給我吃。妻子魏孺人見了便取笑我們。妻子常常讓她靠在小桌子旁邊吃飯，她吃飯時，眼眶慢慢地翻動。妻子又指著她那樣子對著我笑。
回想當時的情景，轉眼又是十年了。唉，真可悲呀！


聊齋志異: 咬鬼譯文如下

沈麟生講道：他的朋友，是個老者，有一天夏日的白天在家中睡覺，睡眼朦朧中看見一個女子掀起簾子走進來，用白布布包裹著頭部，穿著喪服麻裙，向屋內走去。他懷疑是鄰居婦人來探訪自己的妻子。又轉念一想，何須要穿著喪服到別人家裡呢？正當他恍惚疑惑的時候，那女子已經出來了。仔細地觀察她：年紀大約三十多歲，面色蠟黃浮腫，眉目之間皺縮著，神態表情很嚇人。而且那女子又在原地遲疑不決地不肯離開，漸漸地向床榻逼近。於是他假裝睡著好觀察她要有什麼變化。不久，這個女子提起衣服上床，壓在他的肚子上，感覺有百餘斤重。自己神智雖然清醒明白發生什麼事，但是抬起手，手像被綁住一樣；抬起腳，腳像萎縮了一樣沒有知覺。他急忙想大聲呼救，卻苦於發不出聲來。女子用嘴嗅聞老者的臉，顴骨、鼻子、眉弓、額頭幾乎都聞遍了。老者只覺得她的嘴冷得像冰，呼出的氣寒涼透骨。老者在困窘急迫之下想到了一個辦法：等到她聞到臉頰的時候，馬上用嘴咬去。沒過一會兒果然聞到了面頰。老者趁機用力咬向她的顴骨，牙齒咬進了她的肉裡。女子因為疼痛不已離開了他的身體，而且一邊掙扎一邊嚎叫。老者越發用力地咬。只覺得鮮血已經流到了頸子上，浸濕了枕頭邊。兩人正苦苦相持不下的時候，忽然聽到屋外妻子的聲音，於是他急忙大喊有鬼，一鬆口，那女子已經飄忽逃走了。
妻子跑進來，什麼都沒看見，於是笑他做了噩夢瞎說。老者敘述了一遍這件怪事，並且說有鮮血可以作證。妻子和他一起驗看，就好像屋頂漏水流，水跡流淌在床枕之間一樣。趴下身子一聞這血跡，氣味腥臭難聞。於是老者嘔吐。過了好幾天，嘴裡還有殘留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