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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認識香港形勢
香港在國家發展中的地位和作用問題,其實就是香港人一直討論的香港邊緣化問題。上海要建迪士尼,廣州和深圳要建金融中心,都曾引起港人的關切,有人因此擔心香港的優勢地位會被取代。今年初全國人大通過「十一五」規劃後,香港邊緣化問題再次引起討論。邊緣化是相對於中心化的一個概念。各經濟體無不希望自己成為中心,在世界或地區的經濟活動中佔有重要地位,發揮重大影響。邊緣化則意味其重要性降低,影響力式微。中國已成為亞洲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在世界和地區的影響力日增,但內地目前還沒有任何城市可以取代香港的金融及服務業中心地位,假如有一天香港的這些優勢不復存在,自然就邊緣化了。
針對香港邊緣化的憂慮,中央或內地官員一直給港人打氣,他們說「上海(或深圳)不會取代香港的地位」、「香港不會邊緣化」,於是港人似乎得到了某種安慰。其實如果正確地理解,中央或內地官員的意思應當是,「國家不希望香港邊緣化」,「香港現在還沒有邊緣化」,「香港未來完全可以不邊緣化」。香港會不會邊緣化並不是由別人來回答的問題,而要由香港人自己回答。政務司司長許仕仁坦承「香港有被邊緣化的危機」,呼籲港人「必須正視香港邊緣化的問題」,這是實話。
改革開放近三十年來,中國以年均超過百分之九的持續增長創造了世界經濟史上的奇蹟。按瑞典經濟學家繆爾達爾的「累積性因果關係理論」,一個經濟體的增長對另一個經濟體存在拉動和弱化兩種效應,中國內地的發展對香港的影響亦如此。儘管目前內地對香港的拉動效應遠超過弱化效應,但這並非自然而然,也不是永遠如此,香港唯有與時俱進,抓住國家發展的機遇提升自己,始終保持某些相對優勢,才不致被邊緣化。
香港邊緣化的危機主要在於傳統意義上的角色受到挑戰。過去人們總說,香港是中國內地通向世界的橋樑,是全球進入中國內地市場的跳板。隨中國貿易、金融直接與世界接軌,中國內地市場直接向外資開放,香港以往的一些優勢的確在弱化。中國內地仍然需要香港發揮「橋樑」作用,但已經不是過去的那種「橋樑」了。
國家無意讓香港內地化
高祀仁站在中央的角度,對香港為國家未來發展發揮更大作用提出了期待:其一,對加快內地經濟發展發揮支持和促進作用,在金融、商貿、物流、管理等方面,繼續有力地支持內地經濟建設。其二,對內地市場經濟體制的形成和完善發揮引導和借鑑作用,推動內地健全市場經濟體制,實現制度創新。其三,在國家對外開放中發揮窗口和橋樑作用,配合國家「走出去」戰略,為內地企業和資本開拓海外市場提供服務。其四,在實現祖國完全統一方面發揮樣板和示範作用,不斷豐富「一國兩制」,繼續在海峽兩岸往來中擔當中介和橋樑。
顯然,國家期待香港所發揮的四方面作用,都已超越了傳統意義上的「橋樑」作用。在金融、商貿、物流、管理等方面對國家的支持和促進作用,主要不是貨物和資金的中轉,而是指金融服務、商貿管理方面的經驗;在國家對外開放中的窗口和橋樑作用,主要不是指內地透過香港學習國外的先進技術和經驗,而是指香港為內地企業和資本開拓海外市場提供服務,以配合國家「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如果香港不能在這些方面發揮作用,想不邊緣化也難。從中央的治國方略還可以看出,無論國家發展多大,都希望香港能發揮一些獨特作用,這些作用唯因「兩制」而存在,所以國家完全無意讓香港內地化。
實事求是地說,香港直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從傳統角色向新角色的轉變,這也正是溫家寶總理指出的「香港尚未解決的深層次矛盾」。實現香港的角色轉變首先需要港人清醒頭腦,端正心態。有的人故步自封,躺在過去創造的奇跡上吃老本;有的人隱約感到了危機,但不明白如何才能擺脫危機。香港要避免邊緣化,一是參與國家的發展建設,二是抓住謀發展、促和諧的主題。
不謀發展難免被邊緣化
「十一五」規劃給香港帶來了巨大機遇,無論是新農村建設、創新型國家建設、區域協調發展、產業結構調整升級,還是體制改革深化、循環經濟的開展,都為香港提供了用武之地。在參與國家的建設中調校擺正位置,在國家的發展中發展自己,強化既有優勢,建立新的優勢,香港才能成為區域經濟整合發展的推動力量。中國內地的發展成就令世界艷羨,除了路子走得對,全社會都在「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近年中央領導人多次寄語港人,要「抓住機遇謀發展,包容共濟促和諧」,這是避免香港邊緣化的不二法門。不必要的無休止的政治紛爭浪費時間和精力,同國家的期待不合,也與港人根本利益不符。有人侈談「香港要給內地發展民主起示範作用」,完全是捉錯用神。香港必須以台灣經濟走向邊緣化的教訓為鑑。儘管祖國大陸在經濟領域為台灣輸送了巨大的利益,包括總計達一千五百億美元的貿易順差,台灣經濟仍然陷入邊緣化的困境,原因是台灣當局推行「台獨」分裂路線和「戒急用忍」政策,自外於國家的高速發展,結果連「亞太營運中心」、「科技研發中心」一類設想都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