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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北人》中,可以隱約地窺看到時代的特色,由於《台北人》是由多個小說篇章結合在一起的小說,而每個小說故事都是以「台北人」為主角而作的。這些都是由中國遷往的「台北人」,他們每一個雖然都住在台北,可是沒有一個不是受在中國時的生活所影響的,例如《永遠的尹雪艷》中的尹雪艷,大概是個上海百樂廳的舞女,由於外貌出眾引人、又能言善辯、善於交際,使她成為上海一名很有名氣的交際花。很多人都傾慕這朵交際花,不少上流社會的男士都被她深深吸引,願意付出一切來討她的歡心,包括拋妻棄子。這個故事主要環繞當中主角尹雪艷遷往台北後的交際生活而寫的,很明顯這朵交際花在內地時的成功也完完整整地遷往了台北。
《台北人》更反映了當時國共內戰後,國民黨逃往台灣,人民尤其是軍人的親屬的生活片段,而當中每個小說篇章都可以獨立反映當時的某些狀況,這是因為每一個故事都是經過白先勇精挑細選的,十分典型。例如《遊園驚夢》中,作者是將故事安排在竇瑞生公館的一個宴會;人物盡是司令、司令夫人、將軍、將軍夫人、參謀長、參謀長夫人等;時間方面表面上是由錢夫人到竇公館赴宴的開始至結束的一個晚上,實際上是要數上數年的長時間;事件便是這些人物的生活片段,也是他們的社交生活。這個不就是台北軍人及其親屬的生活,不就是歷史的一部分嗎?
《台北人》是一部成功的小說,使讀它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裡面人物的形象更是不可磨滅的。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因為白先勇在這部小說中,運用了他留學美國在愛我華工作室深造時所學的小說技巧-敘述法和戲劇法,以及多種的修辭技巧,包括比喻、對比、疊字和反問等都是令人過目不忘的。
敘述法是指以陳述的方法向讀者介紹故事的內容,而戲劇法簡單地說就是運用對話的方法,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的《紅樓夢》就是十分成功地運用到這一方法的一部小說。《台北人》中所運用的敘述法和戲劇法是不偏不倚、洽到好處的,不像一些小說只是著重敘述而忽略了對話,又或者是只著重對話而忽略敘述。
或許分析一下《台北人》中的戲劇法是如何運用的,我們會更加清楚。在《永遠的尹雪艷》中,尹雪艷對吳經理說︰「哪裡的話,乾爹才是老當益壯呢!」如此的言詞不是一般人會說出來的,她撒嬌般的聲音又是多麼討人歡喜的。尹雪艷遇到新客人徐壯圖時,「徐先生是稀客,又是乾爹的令戚,自然要跟別人不同一點。」言語是多麼的體貼,難怪很快就令這位徐先生著了迷,跟著連妻子也拋下不理。在《歲除》中,賴鳴升問劉營長的兒子劉英「將來仔想幹什麼,小子?」,可見賴鳴升和小朋友玩也可以是十分投契的,沒有什麼嚴厲的架子擺出來似的;又「弟妹,你也太小看你大哥了。你大哥雖然上了點年紀,這副架子依舊是鐵打的呢。不瞞你弟妹說,大哥退了下來,工夫卻沒斷過。天天隔壁營裏軍號一響,我就爬起來了。毒蛇出洞、螳螂奮臂、大車輪、小車輪--那些小夥子未必有我這兩下呢!」足見賴鳴升十分不認老。《一把青》裡師娘對朱青說︰「莫難過了,他們的事情很沒准的。」「回去吧,今晚早點上床!」雖然是簡短的一兩句話,但已經足以看出她對朱青的關懷和安慰。《遊園驚夢》中,「托夫人的福!」足見作為下屬的劉副官對自己階級高的錢夫人的恭敬。蔣碧月「哪,你們見識見識吧,這位錢夫人才是真正的女梅蘭芳呢!」「到底是不賞妹子的臉,我喝雙份兒好啦,回頭醉了,最多讓他們抬回去就是了。」她的說話是如此的不客氣,連十分大方的錢夫人也避忌之,拿她沒有辦法。由此可見,從言語上可窺探到人物的性格,這比一般敘述給人留下的印象更為深刻。
另外《台北人》中用上很多如「阿囡」、「儂」、「敗北」、「幫襯」-《永遠的尹雪艷》,「三阿姐」、「嗓子一直沒有認真吊過」-《遊園驚夢》。以上的語言色彩的確十分豐富,也能道出地方語言的文化,更使整篇小說生動不致於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