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這是一個回望的好日子,但甘國亮是一個不愛回頭的人,他的頸很硬很痛,之前一天剛做過針灸,還得返回最後兩天上班的新城電台,處理文件的簽署事宜。
臨別當天,他沒有回公司執拾細軟,捧 一盒兩袋做騷般讓記者拍下依依一刻,反而驅車來到赤柱,和我望 蓮塘景色,說這個除夕夜,他將會是獨在家中度過。
離愁,甘國亮說他老早已從字典中刪除,只有功利的東西才能納入記憶系統。父母離婚自小口吃嘟嘟分手《輪流轉》腰斬,統統往事早已變成出土文物。談起新城的戰功,他侃侃而談喜上眉梢;問及時不我與,他說是「知難而退」;琅琅辭鋒時進時退,盡見一代傳媒猛人覆雨翻雲的風範。
「我怕死,因為好多朋友早死。」
五十五歲,孤身再上路。江闊雲低,赤柱的海風,這天吹得很涼。
在一年的盡頭,十二月三十一日,離開一個工作了近六年的地方——新城電台,甘國亮說,很多同事嚷搞惜別會,朋友又紛紛致電約食飯,但他統統說不。
「我又不是離開人世,只不過不在那一個環境上班而已。我離開一個地方,不會帶任何一份感慨,我不是這種人。」
對於為何突然離開新城電台,甘國亮這樣闡釋:「我已公開講過,離開沒有私人理由,我在自己任期已交晒成績,我認為自己應承了做的事,亦已做多了,是時候知難而退。
「難是一旦收支平衡,便要肯定往後有無增長率。這些年來,我扶掖了這麼多人,其實是時候看一看,哪些人是能征慣戰?哪些人恨鐵不成鋼?」
只是有人的地方,總會有閒話。不怕坊間有人私語他不是功成身退,而是黯然離去嗎?甘國亮開始將話題扯到下一代的教育問題。
「我使乜諗咁多,中國大陸發展咁快,香港人如果文化水平係咁,對下一代會荼毒得好緊要,佢會無基本生存能力,判斷不到是非。試想像一個人,自細都是唱卡拉OK大,會點?無人去卡拉OK學鋼琴嘛。
「我不是迴避你問題,問題在於你是否重視那樣東西。
「坦白說,我離開新城,有無唔捨得?我無感覺!有些東西是我從來自己掌握,自己知嘛,我最大壓力反而是太多人問我跟住點,跟住使乜點,又不是每三日遭遇一次(離職)。」
話雖如此,甘國亮在離職當天,發了一封信給新城所有員工,信中說到「我從來都很關心你們每一個個體,冷暖自知」,卻見不無感慨。彷彿欲在離開以後,留下一抹雲彩。
「咁老竇錫唔錫你,你實知,你唔會話感覺唔到嘛!」
豬肉獎
這個新城「老竇」,能否令到每個員工暖在心頭,我不知道。但對在樂壇一眾長青樹或生力軍,每到年尾,一定笑逐顏開。○五年新城勁爆頒獎禮,頒了破天荒一百二十一個樂壇獎項。
甘國亮在任期間,好像幾乎識唱歌的歌手都有獎,不少人揶揄為「豬肉獎」。
「因為有其他頒獎禮扮公正扮有制度,全港都知流行音樂已死,全部歌手都係靠年底總成績表,去睇明年仲可唔可以繼續生存。只要有一個機構肯令佢皆大歡喜,就可以製造到生命力令佢生存。
「我不會顧忌媒體揶揄,點解一定要揀十首金曲先?上帝創造世界用了七日,你人類得十隻手指,就選十首金曲,點解唔選七首?你話上帝叻定人叻?
「咩叫幾乎識唱歌都有獎,你知唔知呢頒獎禮獎項令幾多人『死』,幾多識唱歌人係無獎呀!李克勤最紅時夠冇獎,劉德華可以幾年同一個頒獎禮都冇獎,點解我呢個party唔可以叫多朋友高高興興『食飯』先?」
叉燒與例湯
甘國亮是一個實際的人,他不需要朋友,愛獨處,不容許有第三者闖入他的私人空間。
「每朝早起身,我一定會執拾好鋪,洗好晒碗碟,沖好廁所才出門口,令到自己夜晚回來的感覺不會是一團糟的家。」
長年獨居的甘國亮,自小已享受寂寞,亦因有嚴重口吃和極度害羞,養成極端的性格。他在中學時長年只食同一款碟頭飯,即使今天亦只愛到福滿樓光顧那的叉燒和例湯,年月未變,從不試第二味。
「我非常鍾意獨處,我一生都冇乜朋友,朋友結婚我唔會去,撞車斷腳亦唔探病,我這方面是好放任。但我揀所有工作都是群體工作,我要同群體相處,這個就是極端的我,我要用極端方法去克服自己的難處。
「以前我最怕蛇,拍第一套電影要同好多蛇演對手戲,我同自己講,要為自己爭取到這個角色,就一定要克服佢戰勝佢。順利拍完之後,我又會驚番蛇。我發覺,我是可以催眠自己,去解決任何難題!」
五呎十一吋的甘國亮,發覺近年竟無端矮了半吋。
人生苦短,難怪寸寸進迫愈寸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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