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記是北宋文學家、政治家范仲淹應好友巴陵郡守滕子京之請,為重修岳陽樓寫的一篇記。其中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直為後人所津津樂道。
《岳陽樓記》寫於慶曆六年(1046年)九月十五日。一般認為,范仲淹寫這篇散文時,實際上並未登上岳陽樓。不過,《岳陽樓記》能夠成為傳世名篇並非因為其對岳陽樓風景的描述,而是范仲淹借《岳陽樓記》一文抒發先憂後樂、憂國憂民的情懷。全文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岳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歟!」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注釋
↑ 據匡亞明《范仲淹評傳》所附的傳主年譜,據載:「范仲淹自慶歷六年(1046年)正月至慶歷八年(1048年)末,都在鄧州擔任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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