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引火歸源”源于王冰注《至真要大論》中的“龍火”、“以火逐之”之詞,詞中涉及“火”與“源”的問題。最重要的是“火”為何要“歸源”。後世對其各有發揮,大抵都是以其作用機理為“陰陽互藏”、“陰陽互根”進行闡述,認為病機主要以“陰不斂陽”、“陰盛格陽”、“虛陽浮越”三種。
1. 真陰虧損,陰不斂陽
正常情況下,命門動氣而使水升火降,相交既濟;火藏水中,龍火不升,正如唐容川說:“腎水充足”使“龍雷不升”。否則,將會導致“火不歸源”。此時,已經是腎水虧於下,心火炎於上,多見口幹唇裂,頻欲飲水的症狀,醫者細細擦之,則會發現患者還有脈舌均無陽證徵象。若是獨用滋陰降火之法,往往見效不明顯,此種情況,善治者在原來治方中少佐附子,當是效如桴鼓。
附子,本是大辛大熱之品,腎水虧而用之,實屬疑惑?命門居於兩腎之中,而兼水火,陰中藏陽,此陰陽互根,且真陰乃是真陽之基,陽無此基則不斂。今真陰虧絕,陽氣也是失其所依,不能內守,浮越於外。由此,少佐附子,以“引”浮越之“火”下“歸”其“源”。此法又稱為“反佐”,在真陰虧損,陰不斂陽的時候可以充分體現“引”字的妙意!猶如老馬識途。
近代醫學大家章次公先生,善用此法,特別在其對“失眠”治驗中常有記載。如“姚,男,頭昏,夜難安寐,口幹唇碎,服西藥七、八月無效。每夜必飲水數次,否則口幹不可名狀,影響睡眠。察其舌色淡白無華,按其脈沉細無力,不能以為熱證而投涼。附子、生白術、熟地、五味子、黨參、懷牛膝、麥冬”。方中以熟地、牛膝補腎陰,五味子、麥冬養心陰,腎水足則濟於心,心陰充則虛火斂,再納附子以引火歸原,故服藥後其效大彰。正如程國彭言:“腎氣虛寒,逼其無根失守之火,浮游於上。當用辛熱雜于壯水藥中導熱下行。所謂引火歸源,導龍入海”。
2.陰盛陽衰,陽為陰格
筆者所言的“陰盛陽衰,陽受陰格”,就是“陰盛格陽”的意思。“陰盛格陽”,是指寒邪內盛,逼陽於外或格陽於上。此類證候是在基礎證(即《傷寒論》中的“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上兼見腎陽不潛證,並且都以所載的“四逆湯”為基礎方進行加味治療。也如王冰雲:“病之火甚者。尤龍火也,得濕而焰,遇火而燔。不知其性,以水濕折之。適足以火焰詣天,物窮方止矣;識其性者,反常之理,以火逐之,則燔灼自消,焰火撲滅。”
3.真元渙散,虛陽浮越
此即是亡陽,指真陽虛衰,虛陽不能固守而浮越渙散。其臨床上多表現出:大汗淋漓,汗出如珠,畏寒蜷臥,四肢厥冷,精神萎靡,面色蒼白,呼吸微弱,舌淡苔白,脈微細欲絕,或浮數而空的等危重證候,其中也可以兼見心煩躁動,面色浮紅的症狀。一旦出現,就表示危在旦夕,急當救治。必須重用溫熱之品以回陽固脫,方如參附湯。《醫宗金鑒》雲:“二藥相須,用之得當,則能瞬息化氣于烏有之鄉,頃刻生陽於命門之內,方之最神捷者也。”此處則可將參附喻為霹靂之火,追複散失之元陽,收立竿見影之效。
在臨床實踐,醫者應該以辯證論治為基礎,靈活應用“引火歸源”之法,以救人於危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