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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辭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櫂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試釋如下:
秋風嫋嫋白雲飛,草ホ凋零雁南歸。
秋蘭秀麗菊清芳,懷念佳人不能忘。
樓船汾水拽濟河,橫渡中流激白波。
簫鼓鳴起放高歌,歡樂太極哀情多。
少壯逝去奈老何!
一代雄主,行幸河東,祠后土,顧視帝京,欣然中流,與群臣飲宴,歡甚,乃作<秋風辭>,時約元鼎四年(113年)秋。賞析其表達情懷如次:
秋風起兮白雲飛,景色蒼莽壯闊,風雲際會中掘起一代雄主之壯懷;草木黄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睹如斯秋景,联暇<九歌、湘夫人>"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沅有茝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秋蘭含芳,黃菊綻奇,草木凋落,秋鴻南歸,秋景秋情,令人思情,不禁勾起懷念"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北方佳人李夫人的悠悠懷思。
"泛樓船兮濟汾河"下三句,武帝泛舟中流,君臣歡宴,樓船鼓拽而進,激起白波,逸興遄發,叩舷而歌。然則,變微之音卻一轉,"歡樂極兮哀情多",一代雄主,莅臨天下,俯仰天地,壯懷空闊,高與才是,何來哀情多?原來,武帝時年已近五十,曾訪仙事神,求長生不死之藥,屢受方術之士愚騙,對生老病死的憂慮,眼前尊榮歡樂享受,終有盡頭,暮年將至,老死將降臨的憂慽襲充心頭,武帝俯仰天地,君臨天下的氣概,歡宴高歌而變成"少壯幾時兮奈老何"的嘆息,這種心境的變化,伴隨它的唯有江流清波,悠悠白雲,嫋嫋秋風,睹蘭菊而思佳人。
武帝之<秋風辭>,文辭清麗,情韻境界,一波三折,雖為即興之作,然情景清麗,逸與湍飛,放懷櫂歌,而後急轉化為"少壯幾時兮奈老何"的幽幽嘆息,將一代雄主復雜情思,千古以降,呈現後人面前。流麗文辭,曲而纒綿,永垂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