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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的前一部分作為對往事的追憶,偏重於敘寫現實;後兩部分作為對未來的探求,偏重於馳騁想像,最後則以回到現實結束全篇。詩中通過這樣的抒寫,塑造了具有崇高品格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反映了詩人實施“美政”﹑振興楚國的政治理想和愛國感情,表現了詩人修身潔行的高尚節操和嫉惡如仇的鬥爭精神,并對楚國的腐敗政治和黑暗勢力作了無情的揭露和斥責。
司馬遷評論《離騷》說:“屈原雖流放,眷顧楚國,系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又引劉安《離騷傳》說:“《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嚼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史記‧屈原列傳》)基本上道出了《離騷》作為政治抒情詩的精神實質和不朽價值。
《離騷》是屈原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熱情,以至於整個生命所熔鑄而成的宏偉詩片其中閃耀著詩人鮮明的個性光輝,這在中國文學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離騷》的創作,既植根於現實,又富於幻想色彩。詩中大量運用古代神話和傳說,通過極其豐富的想像和聯想,并採取鋪張描敘的寫法,把現實人物﹑歷史人物﹑神話人物交織在一起,把地上和天國﹑人間和幻境﹑過去和現在交織在一起,構成了瑰麗奇特﹑絢爛多彩的幻想世界,從而產生了強烈的藝術魅力。詩中又大量運用“香草美人”的比興手法,把抽象的意識品性﹑複雜的現實關系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來。所謂“《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修美人以媲於君,宓妃佚女以譬賢臣”(王逸《楚辭章句》),說的就是這一藝術特色。而且其中的比喻,并不僅僅停留在個別事物的類比上,還體現於整個形象體系的構思中,因而又含有整體上的象徵意義。《離騷》在語言形式上,突破了《詩經》以四字句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句和十字句,句法參差錯落,靈活多變;統篇隔句句尾用“兮”字,句中則往往配以“之”﹑“於”﹑“乎”﹑“夫”﹑“而”等虛字,用來協調音節,也有全句不用虛字的。這種新的詩歌表現形式,為《詩經》以後興起的騷體文學滌訕了基礎。
《離騷》中又多用對偶。據統計,全篇對句在百句以上;并已出現了錯綜對,如“固時俗之工巧兮, 規矩而改錯;背繩墨以追曲兮,競周容以為度。”在一句中,還往往以雙聲配雙聲,疊韻配疊韻,前者如“ 鬱邑而 傺兮”,後者如“聊逍遙以相羊”,等等。這就形成了《離騷》的詩句在錯落中見整齊,在整齊中又富於變化的特點,讀來節奏諧和,音調抑揚,具有一種起伏回宕﹑一唱三嘆的韻致。同時,《離騷》又大量運用楚地的方言詞彙,如“汩”﹑“搴”﹑“莽”﹑“馮”﹑“羌”﹑“諑”﹑“ 傺”﹑“閶闔”等,并常將狀詞冠於句首,帶有濃厚的南國情調和地方特色。詩中對形容詞的使用也十分恰切并具有新意,如“總總”寫雲霓翻騰之貌,“岌岌”喻高冠聳然之勢,“蜿蜿”狀神龍游動之態,都可謂循聲得貌,曲盡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