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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米的悸動作者是鄭梓靈
作 者 簡 介 :
鄭 梓 靈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翻 譯 系 畢 業
副 修 法 文 、 日 本 研 究
曾 於 加 州 大 學 洛 杉 磯 分 校 做 交 換 生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跨 文 化 研 究 碩 士
生 於 四 年 一 次 的 二 月 二 十 九 日
是 情 緒 化 的 雙 魚 座
容 易 笑 , 更 容 易 哭
最 喜 歡 的 書 : Le Petit Prince, L'etranger,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Catcher in the Rye
最 喜 歡 的 電 影 : The English Patient
最 喜 歡 的 音 樂 : Jazz
有 飛 行 恐 懼 症 , 但 偏 偏 最 愛 去 旅 行
喜 歡 寫 愛 情 , 慶 幸 還 相 信 愛
一毫米的悸動簡介:
蓄著清爽及腮短髮、個子嬌小的少女揹著笨重的背包戰戰兢兢地步進護士休息室裡,心想要獨個兒等待快來給她安排工作的護士長,豈料還有另一個年輕女孩早就坐在一張長椅上,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娛樂雜誌。她抬起了頭,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笑得一雙小眼睛也彎成了新月。「你好!」她打招呼道。「你也是新來的嗎?這邊坐啊!」
少女有點不自然地坐下來,對於這個伴兒甚覺寬心地吁了口氣。
「我叫阿喜,你叫什麼名字?」阿喜把雜誌打開放在膝上,喜孜孜地問。
「鈴幸。」少女把背包放在身旁,出於年輕人的好奇還是禁不住瞟了阿喜膝上的雜誌一眼。
文章的標題是「多洛瑪從卡佩拉流亡蘇比,轟動藝能界」。
「嗨!你也喜歡多洛瑪嗎?」阿喜顯然是多洛瑪的忠實支持者,以為遇上志同道合的人便樂透了,一疊連聲地嚷著說:「他自編自導自演的那部新片子棒極了!長髮那個造型真是瀟洒得要命!尤其是七分臉的大特寫,你說是不是?」
「還沒有空去看呢!」鈴幸尷尬地笑著說,她對這個男藝人的英俊外表並沒到瘋狂的程度,但對他的才華倒是挺欣賞的。
「那找天一起去看啊!我還想多看一遍呢!我已經看了四遍了!」阿喜豎起了四根手指頭,她那副樂天的表情令鈴幸感到很親切,鈴幸笑著點點頭。
「卡佩拉那麼窮,又常常內戰,我早就希望多洛瑪流亡來這裡!像我們這麼自由的國家可以讓他充份發揮才華!不是很多人為了找尋機會也這樣做嗎?」阿喜一臉陶醉地喃喃自語起來:「你說他跟小櫻演情侶好嗎?我早就覺得他們很相襯啊!」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咳嗽聲,打斷了阿喜的白日夢。
「你們兩個就是新來報到的?」披著頭巾、面目猙獰的老女人兇巴巴地問。
「是的。」鈴幸和阿喜同時彈起來說,二人都被這份默契逗笑了。
「你們的護士服!給我拿著!」這位護士長粗暴地把摺得皺皺的制服塞進鈴幸懷裡,鈴幸暗叫倒楣,怎麼還像在學校裡面對訓導主任一樣啊?看來日子不好過,這護士長對待病人恐怕也是如此粗魯吧!
鈴幸怔怔地望著手上的粉紅色護士服,她怎也沒想過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為什麼不是白色的啊?」她睜著天真的大眼睛沒頭沒腦地問:「白衣天使啊!」
「少做夢,以後就不會那麼失望了!」護士長揚起眉,一臉嘲笑的神色。
「粉紅色也很棒啊!」阿喜安慰鈴幸道。
鈴幸為自己剛才的失態傻笑起來。
「嗨,鐘姑娘,你過來一下!213 號房的病人對手術有很多疑問啊……」一個胖嘟嘟的中年男醫生眉開眼笑地說。
「那應該是你來解釋的,醫生。」護士長板起臉木然說。
「拜託啊!」他說完就像個洩氣的氣球一樣咻一聲飄走了。
「你要小心這位何醫生,他最愛躲懶,替他工作久了,你們都會成為醫生!啥也叫護士做!」護士長一邊嘀咕著,一邊指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說:「再往裡面走便是更衣室了……趕快換上就要工作了!醫院裡你休想清閒!」
她說罷便以八字腳的可笑姿勢急步跑了,正當鈴幸和另一名新來的護士阿喜忍不住要開始數落她時,她卻忽然回過頭來,陰森森地說:「至於下一層的休息室,不要說我沒警告你們,因為旁邊就是殮房,少去為妙!」
鈴幸和阿喜被她的可怕眼神嚇得僵直了身體,毛管直豎。
「我敢說那又是嚇唬新人的無聊恐怖故事!」更衣室裡,鈴幸一邊努力地把護士帽戴牢,一邊擺出了惡魔似的頑皮表情說。結識了投契的新朋友,她總算能做回自己了。
「護士長不像是會說笑話的人啊!」阿喜笑著說。
「她當然不會說笑話,她看來像個只會把黑色恐怖帶給人的千年女妖!」鈴幸壓低聲音說。
阿喜聽著咯咯笑。她站起來幫鈴幸把護士帽別好。
換上護士服,鈴幸端詳著全身鏡裡的自己,還是無法接受「護士不是白衣天使」的現實,嘴裡仍嘮叨著說:「阿喜,你說這襲護士服好看嗎?」
「沒所謂,就只是一襲制服而已。」阿喜隔著更衣室的布幔說。
「告訴你啊!我本來從小就立志要當醫生,當不上就考慮護士或者駐醫院的社工啊!幫助人是我的夢想呢!」鈴幸這樣說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偉大,不禁有點熱血沸騰並感觸起來,不過其實她立下決心要在醫院裡工作還有另一個原因。「可是啊!一天在電影劇裡看見女主角穿著純白色的護士服,真是美極了!我是因為那齣電視劇才當起護士來啊!哪知……」她不禁歎了口氣。
阿喜拉開布幔走出來,微笑著安慰鈴幸道:「只要對病人好,無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是背上長翅膀、頭頂會發光的天使啊!」
「對!」鈴幸雄心壯志地叫嚷道:「大家一起努力啊!」
正當鈴幸一個人在醫院迷宮似的走廊迷路的時候,竟然碰見一個身穿純白色製服的護士。
太不公平了!同一間醫院裡怎麼會有不同顏色的護士服?她心裡暗叫。她連忙把捧在手上的藥物和針線包隨手擱在一旁,跟在那名推著醫療器材的護士後面。
指示牌上寫著「護養病房」,這裡比醫院哪裡都要更幽靜、更荒僻,沒有衝鋒陷陣似的醫療人員,也沒有哭哭啼啼或者吵吵鬧鬧的病者家屬,鈴幸不得不躡手躡腳地跟在她後面。
這名白衣天使並沒有發覺鈴幸,她轉入一間病房後,把器材放下就離開了。
吸引著鈴幸的本來是她身上穿的白色護士服,但當鈴幸佇立在白衣天使剛離開的病房外面時,卻無意間從百頁簾的隙縫看見裡面的病人。
一個昏睡中的年輕男病人,一動不動地躺在正中央的病床上,沒有任何表面的傷痕,也沒有哪裡包紮著,連呼叫器也沒有接上,顯示維生指標的器材發放著平穩的數據,看起來不怎麼嚴重的樣子。
然而,扣緊鈴幸的心的,卻是那種突兀的安詳感。
太安詳了。
誰甘心過著這樣永無波瀾的人生?
當鈴幸仔細看清楚病人的臉時,她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整個人呆住了。
是他嗎?是他嗎?
七年前那個拯救了小精靈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