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家一直都在台北跟桃園兩地都市內生活,媽咪是專業領隊、老爹是船長(國際線油輪、貨輪),妹妹還在唸書~我是從空服員離職後任業務秘書,基本上家風就是屬於很獨立、自由的家庭。父親的親戚(爺爺、奶奶、姑姑~)十年前都已經移民到美國,父親則是因為母親的堅持(母親娘家有六個妹妹都在桃園生活,會捨不得~)所以決定留在台灣搬到桃園生活。
我婆家則是世居彰化鹿港靠海村落,公公在生病前是務農與當「總舖師」,後來因為癌症需要休養就沒繼續工作,婆婆是童養媳~因為從小沒有機會受教育所以並不識字。婆家親戚(叔叔、嬸嬸、伯伯、舅舅~包括一表三千里、鄰居等)大概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驚人的多,而且都住在附近而已。
當我跟先生決定要結婚的時候,我父母親第一次到他家,其實是著實嚇了一跳!在從彰化回桃園的路上,我媽咪很遲疑的問了我:「他們家的環境跟妳習慣的生活與文化,真的差距很大~妳確定要嫁嗎?」當下我並沒有考慮太多,也不瞭解其實父母親疼愛子女以及對人生的歷練,是已經看到比較深遠的未來,還是決定嫁給先生。
婚後因為我跟先生(他在台北上班)工作的緣故,所以還是住在桃園(我婚前自己買下的樓中樓小套房)娘家附近,生活上並沒有太大變化。不過幾年下來,我漸漸感受到婆家的想法與環境,真的對我產生困擾!
首先,是我公公的問題~他從年輕就有喝酒、賭博、上「小吃部」的嗜好,錢沒有存下倒是有不少債務~甚至生病前還把唯一的一塊田地拿去漁會抵押借款將近百萬,錢全數花光不知去向!而我們會得知則是因為公公繳不出每月數千元的利息錢,漁會打電話來家裡催款~他才不得已講出來。
接下來,則是我婆婆的想法~她常常會把「啊~我就是沒讀書、不識字~」(台語發音)掛在嘴邊,再加上因為生活環境與經濟較為貧困的因素,常常會「捨不得丟」、「便宜就好」!可是我每次回婆家看到椅子下那些每雙一百元的鞋,至少都維持在十雙以上的數量,也不時會有新貨加入~衣服也是循這樣的模式存在,結果造成:當真正要出門的時候,還是沒有比較像樣的衣服與鞋子可以穿,然後再唸著說:「啊~我們就是”卡散”~」!
婆家裡的東西總是隨手就到處放,隨便塑膠袋裝了就掛著、塞著~明明房間裡有兩個衣櫥、兩個五斗櫃,衣服卻總是堆放在椅子及櫃子上~我不管這禮拜回去如何收拾,下次再看到一定又是一切如舊!
我們花了近萬元買回去的樟木電視櫃上面不放電視,改放開飲機、藥品,裡面不放DVD、錄放影機,改放毛巾、五金材料、襪子等雜物!
終於,前年女兒出生~在我娘家住了一年,婆婆說她可以自己帶孫女,不需要請保姆,所以把女兒送回彰化婆家,固定每月給婆婆一萬五千元,給公公五千元,外加負擔公公負債的利息三千元~每月支出兩萬三千多元(還不包括買奶粉、尿布、公婆社交的紅白包、家裡的設備、年節贈禮等),遠遠比原本一萬兩千元的保姆費還多上一倍!
上個月女兒想看巧連智DVD,所以又花了一萬多元買電視(他們家原本的電視是有十多年歷史),結果這禮拜回去~新電視上頭又放滿了雜物(如使用中的免洗杯、藥品)!
而女兒在這段期間學會的,就是講台語的稱謂與「烘燒雞」、「烘燒鴨」、「豬頭皮」~簡直快令我抓狂!我雖然不要求自己的小孩要贏在起跑點,可是也不能跟社會的大環境脫節太多!
「環境差異」真的是很難跨越的鴻溝呢?我要如何去改變現況(包括婆家的生活環境、習慣~)而不傷害到公婆的自尊呢?難道,是我的想法有錯嗎?
最近,為了女兒衣服的事情,心裡很不舒服!婆婆在廟口跟市場給女兒買了幾件她認為「物超所值」的百元童裝、童鞋~不過前陣子大陸貨童裝含螢光劑、重金屬、回收棉等劣質產品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先生跟我都覺得不妥!所以我從北部帶了一些女兒的衣服(有些是媽咪跟我買的,有些是同事買來送的)回去,結果公公竟然對著我手上拿的"Why & 1/2"小外套批評:「又不好看!還多花錢~也不知道被人家貴到多少!不是說名牌就會比較好啦!」ㄟ~我什麼話都沒說過耶!看到女兒穿婆婆買的衣服跟鞋子,我還會稱讚:「哇~阿嬤給妳買的喔~好漂亮耶!」,反而是我先生會說:「雖然說貴不一定是好貨,但是便宜肯定問題多!」
常常我都得當中間角色,把錢拿給先生要他自己拿給婆婆(當他兒子孝敬她的)、要我先生對婆婆講話好一點(因為他是長子,婆婆很重視他),這樣做還不行嗎?後來我仔細想過,是不是在我公婆心中~我就是被定義成北部來的都市小姐(附近大部分的媳婦都是鄰近村莊,不然就是外籍新娘)~還是說這是他們自己莫名自卑心態所引起的呢?
TO:小廷 會令我抓狂的原因,是因為這些都是我婆婆教的~難道除了「烘燒雞」、「烘燒鴨」、「豬頭皮」之外,沒有其他的可以學了嗎?譬如說:「謝謝」、「早」?!至於您說的習慣,我已經領教到了~我婆婆原本就會在公開場合「挖鼻孔」,現在我女兒也已經學會了~動作還真是一色一樣!不過,您跟前面三位所說的建議~我真的有認真在想~只是在找比較適當又不傷人的理由(因為我公婆說帶孫子一點都不累),把女兒接回來!
另外,因為年底就要添第二個小朋友,在考慮說要不要用小的去換大的回來~結果上次先生試探的結果,婆婆說兩個都可以帶啦!ㄟㄟㄟ~
TO:小P 剛開始我是對女兒的生活環境有所憂慮,現在則是擔心她的教育問題!Anyway,很多複雜考量的情緒都在其中~
TO 柳丁橘子: 很厲害耶~光靠四周都是田就可以猜說「mtsuir」是住崎溝子、海埔之類的地方~我婆家說是在鹿港鎮,其實也是差了好一些距離~詳細來說是在『崙尾』靠海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