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此文共有三種說法。
一.都不適合,較危險但突出的說法,
「治亂世,用重典」直解是以嚴刑峻法管理紛亂的社會,目的在於威嚇滋事者,使他們不再為亂,最終提高管治者的威信,重建社會秩序。這句說話理應是由上而下,即是紛亂首先見於下層百姓,而由上層統治者發出。
然而自西周末至東周時期,不論春秋抑或戰國時代,社會的紛亂都是統治者造成。如西周周厲王失政,百姓才會攻入宮室;周幽王失德,為博紅顏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做不到君主賢而能的條件。又廢嫡長子宜臼,破壞宗法精神,導致申侯引犬戎攻破鎬京。又如東周初年,周天子不能維持列國秩序,野心的諸侯即起而割據,促成社會紛亂,如宋、鄭等國( 鄭一度抗拒周桓王的聯軍,使桓王中箭受傷,聯軍大敗 )。由此可見,春秋戰國的紛亂是統治者,即天子及諸侯的失德使然,不是基層民眾引起紛亂。那麼要重建的是政治秩序而不是社會秩序。總之,有「治亂世,用重典」的特色的法家思想,目的在於重建社會秩序,唯兩時期的問題都是政治秩序紛亂,結果只是「配錯藥,醫死人」,是故不適合兩個時期
再者,觀法家學說,有所謂的「法」、「術」、「勢」。天子既是法度的建立者、維持者,用法度規範諸侯、卿、士、庶,唯天子又是破壞法度的始作俑者。法度既壞,何以治民?次用權術尊君上,抑臣權,唯君主已經不再賢而能,臣子又無力規勸,必令政治更加暴虐,亦再無利於治。再次用勢力賞忠而能之士,罰奸而庸之輩,唯君主對忠與奸、能與庸的標準已經模糊,純以一己之好惡為是非善惡的準則,亦無利於治。一言以蔽之,法家學說使君主權力地位上升,唯君主已經失德失政,所謂「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無所措手足」(「無所措手足」指人民的手腳不知放置到哪裡好,引伸為人民惶惶不可終日的意思),這只會令社會秩序更為紛亂,所以法家思想都不適合兩個時期。
二‧認為春秋時期較適合
「治亂世,用重典」,目的是以力量重建社會秩序,使天下重歸太平。春秋時期,周天子身為共主,不能維持列國秩序,如桓王聯合諸侯討伐不臣的鄭國,中箭受傷,兵敗而回,是故再不能成為列國的共主。共主一位,周天子不過虛位以待能者。加上當時諸侯國的地盤還小,不可獨力抵抗日益緊張的外患(如北方的「狄」,南方的楚),所以當時列國極期待一個共主團結列國,抵抗外患。新共主一出,各諸侯必懾於其威德,相繼依附,使天下再歸太平。
法家思想的確較適合春秋時期。以齊桓公為例子,他以管仲為相,管仲治國有濃厚的法家色彩,如重修法令,鼓勵生產以圖國富兵強,助桓公北退白狄重建燕國,南敗楚國助衛復國,又九會諸侯,以力量重整社會秩序,首先稱霸,成為春秋時期的共主。
再者,如何維持共主一職是春秋時期的最大問題。所謂國治而後天下平,觀乎齊桓之後,齊因宗室內亂,國力大減,不再是諸侯的共主,才出現宋楚爭霸;再觀晉文稱霸的基礎,是其父獻公盡誅宗室。及後晉國在悼公時因貴族內亂,使晉國忙於內爭,不能稱霸如前。所以要維持共主一職,須要用法家學說,使君主集權一身,能夠在國內施以有效管治,有足夠的力量重建社會秩序。如重法度一改「刑不上大夫」的規定,使宗室懼怕刑罰而遵守法度,不再為亂,又可以規定宗室必需立功才得爵祿。如此既可抑宗室力量,消除內亂的唯一可能,亦有利於國家發展,實有利於共主的產生。
反觀戰國因長期割據,出現七個地盤較大的國家。這些國家多在侵略得來之地置郡縣,如趙魏韓的前身晉國。郡縣由君主置守,則君主可以施行有效的管治,體現法家君主集權的精神。但三國之中,只有魏因法家而興,趙卻因武靈王胡服騎射而興,韓更是鬱鬱不得志,法家的成效實有待商榷。再者,既有七個強盛的國家,他們又能獨自面對外族入侵( 燕、趙、秦各自築其長城 ),共主一職實無再出的必要。相反以法家思想圖富強,只會造成列國爭霸,戰禍連年,如魏文侯用法家李悝變法興國,造成日後魏惠王與齊爭霸,大戰於馬陵桂陵二地,這如何重建社會秩序?只是使社會更加紛亂而已!由此觀之,法家學說是較適合春秋時期的。
三‧認為戰國時期較適合( 因為字數所限,列點作答,見諒 )
1.春秋戰國以來長時間爭戰(孟子說野戰則殺人盈野,攻城則殺人盈城),使人民厭倦,渴望有一個強大的國家統一中原,平息戰爭。法家的重農思想,鼓勵人民生產,有利國家強盛( 商鞅變法為例 ),達致統一。
2.平民學者,即「士」階級,比宗室更具治國(如商鞅)、用兵(吳起)、韜略(蘇秦)等才幹,對一國的強盛而言,世襲的爵祿制度已經過時,具法家色彩的論功行賞制較能選拔能者(如秦的軍功制出名將白起及招攬客卿)。
3.春秋時期,各國禮樂宗法思想依然盛行,使主張「仁義愛惠不足用」、「君不仁,臣不忠,可以霸王矣」的法家思想不能盛行。要到秦國自穆公以來與中原隔絕二百多年使秦人文化低落,染夷狄之風才造就有利實行法家思想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