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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字士稚,范陽人。少孤,性豁蕩,不修儀檢,然輕財好俠,慷慨有節尚。每至田舍,輒稱兄意散穀帛以賙貧乏,鄉黨、宗族以是重之。年二十四,僑居陽平,與劉琨俱為主簿。情好綢繆,共被同寢。中夜,聞荒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共起舞。每語世事,或中宵起坐,相謂曰:「若四海鼎沸,豪傑並起,吾與足下當相避於中原耳。」
及京師大亂,逖率親黨百餘家,避地淮 泗,以所乘車馬,載同行老、疾,躬自徒步;藥物衣糧,與眾共之;又多權略。是以少長咸宗之,推為行主。達泗口,元帝逆用為徐州刺史,尋徵軍諮祭酒,居丹徒之京口。
逖以社稷傾覆,常懷振復之志,而帝方拓定江南,未遑北伐。逖進說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藩王爭權,自相誅滅,遂使戎 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遺黎既被殘酷,人有奮擊之志。大王誠能發威命將,使若逖等為之統主,則郡國豪傑必因風向赴,沉溺之士欣於來蘇,庶幾國恥可雪。願大王圖之!」帝乃以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給千人廩,布三千匹,不給鎧仗,使自招募。逖仍將本流徙部曲百餘家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辭色壯烈,眾皆慨歎。屯於江陰,起冶鑄兵器,得二千餘人而後進,所向克復。由是黃河以南,盡為晉土。
逖躬自儉約,勤督農桑,剋己務施,不畜資產;子弟皆耕耘、樵薪。又收葬枯骨,為之祭醊,百姓皆感悅。嘗置酒大會,席半,耆老中坐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將何恨?」乃歌曰:「幸哉遺黎免俘虜,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勞甘瓠脯,何以詠恩歌且舞!」其得人心如此。
逖將興師越河,掃清冀朔;會聞王敦與劉隗等構隙,慮有內難,
大功不遂,憂憤發病。病篤,歎曰:「方欲平河北,而天遽殺我,此乃不祐國也!」遂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