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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花落孟加拉國經濟學家穆罕默德.尤努斯(Muhammad Yunus),他創辦的有「窮人銀行」之稱的格拉明銀行(Grameen Bank),瞬即成了輿論的焦點。「窮人銀行」的精髓就在於,這種純民間的公益性銀行,通過對窮人提供毋須擔保的小額貸款,成功幫助數以百萬的窮人脫貧。更重要的是,「窮人銀行」有利於促進窮人之間的彼此合作、免受盤剝,在培養他們的營商能力之餘,又幫助他們改變觀念,如生育觀念、教育觀念等。
扶貧需要長遠眼光也需要大膽創意
「窮人銀行」的成功不僅為尤努斯贏得了諾貝爾獎,而且也顛覆了社會對扶貧措施存在的一些誤區與盲點。長久以來,慈善機構幫助弱勢群體,最希望的是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幫他們渡過暫時的難關。即使是商界企業的捐款也大多眼於短期的效果,而忽視了幫助窮人脫貧的長遠規劃。而政府也相信為窮人提供良好教育機會是防止「跨代貧窮」的最佳方法。大家都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但是為什麼現在的全球性貧窮問題仍然不斷蔓延呢?
舉例而言,1990年全球極度貧窮人口比例佔全球人口的27.9%,雖然在2002年,已經降至21.7%,但目前全世界仍有8.54億人長期遭受貧困和營養不良之苦;有超過10億的極端貧困人口每天生活費不足1美元。即使在香港,政府文件也表明,目前本港有一百零三萬窮人,即是說,除去五十三萬五千多領取綜援者外,香港還有五十萬市民,生活與綜援人士相若,只是由於種種原因,他們並沒有申請綜援。以香港七百萬人口計算,每七個市民中,有一個是窮人。
「窮人銀行」的重要啟示就在於,扶貧既需要長遠的眼光,也需要大膽的創意。運用商業市場的運作機制,幫助窮人有機會以本生利,就是將「授人以漁」的觀念具體化、商業化,意義重大。或許有人會說,經營一盤生意的營商風險,並非人人皆可承受。對於弱勢群體而言,讓他們為了賺取蠅頭小利而冒不必要的風險,簡直是「教人往火坑裡跳」。但事實是,「窮人銀行」總共為窮人提供了57億美元的貸款,還款率高達九成九,甚少有壞帳。可見,「窮人銀行」貸款給擅於理財、精打細算的窮人,帶來了一本萬利的效果。在這個過程中,窮人既可從中嚐到營商的甜頭,也磨練了資本再增值的營商技巧,一舉兩得。
通過商業手段才能從根本上解決貧窮問題
雖然,「窮人銀行」尚未稱得上徹底幫助窮人「擺脫貧窮」,但起碼已為社會播下和諧的種子。扶貧不再是政府或慈善團體的單向付出,更重要的是依靠社會有識之士,通過商業手段,從根本上解決貧窮問題。對此,我們的社會需要有真正為窮人服務的企業家,運用他們一流的商業智慧,在謀求最大利潤的同時,不忘最大限度地發揮企業的社會責任。就銀行業而言,即使暫時未能提供猶如「窮人銀行」那樣瑣碎的信貸服務,也應該認真考慮「窮人」的金融需要。可惜近年來,本港的金融機構過多地向資金雄厚的大客戶傾斜,以致對中小存戶不利。例如,在一些以低下階層居民為主的地區,銀行將它們的分行一一關閉,留下的只是寥寥可數的、冷冰冰的櫃員機。窮人需要的不僅僅是貸款,何嘗不需要儲蓄、保險等一系列的金融服務呢?
「窮人銀行」的信貸概念,其實也並非什麼新鮮事。在中國,自古以來就存在有「地下銀行」之稱的村民互助、民間融資的「標會」組織。這種中國式的「窮人銀行」具有頑強的生命力,特別是商品經濟較為發達的東南沿海地區如福建、江浙一帶尤為興盛。當然,不得不承認的是,「標會」由於缺少一套嚴格規範的經營模式,難免產生一些弊端,最後被政府大量取締。這說明了一個問題,「窮人銀行」其實有龐大的市場空間,到底誰會來填補這個空間呢?
「窮人銀行」的做法值得香港富豪借鑑
「窮人銀行」的成功,受到包括蓋茨在內的眾多美國慈善基金的青睞,從而有興趣投資「小額貸款」的項目。本來,商業銀行絕對不會斷然提供無抵押貸款給窮人的,如果「窮人銀行」能夠在全世界得以推廣,不僅是窮人的一大福音,而且也對構建和諧社會有莫大的幫助。對此,樂善好施的香港富豪們不妨加以借鑑。總之,創新扶貧,不應只是靠政府的政策,以及善長仁翁的慷慨捐輸,更加需要「公民社會」的「合作經濟」方式,讓商業社會的市場機制成為扶貧的另一大推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