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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傳.陶答子妻》:"妾聞南山有玄豹,霧雨七日而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遠害。"
我想問一下何謂"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
「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這句是說玄豹想保持皮毛的光潤,形成斑斕的花紋
其實有些難明。「故藏而遠害」是指玄豹藏匿自己而遠離禍害﹐是一件好事。
但若果你看《郁離子》卷上就會變成一件壞事了。
石羊先生謂郁離子曰:「嗚呼!世有欲蓋而彰,欲抑而揚,欲掩其名而播其聲者。不亦異乎?」
郁離子喟然歎曰:「子不見夫南山之玄豹乎?其始也(黑會)(黑會)(1)耳,人莫之知也。霧雨七日不下食,以澤其毛而成其文:文成矣,而復欲隱。何其蚩也?是故縣黎之玉,處頑石之中而潛其幽谷之底,其壽可以與天地俱也。無故而舒其光,使人矚而駭之,於是椎鑿來而扃鐍(2)發矣。桂樹之輪囷(3)、詰樛(4),與栲櫪(5)奚異?而斧斤尋之不憚阻遠者,何也?以其香之達也。故曰:欲人之不見,莫若昒其明;欲人之不知,莫若瘖其聲。是故鸚鵡縶於能言,蜩蠠(6)獲於善鳴,樗(7)以惡而免割,(婁瓜)(8)以苦而不烹。何不翳予之燁燁,而返子之冥冥乎?」
石羊先生悵然久之,曰:「惜乎,予聞之晚也!」
譯文:
石羊先生告訴郁離子:「唉!這世界有想要掩飾卻更暴露,想要壓抑卻更宣揚,想不求名卻聲譽遠播的事,這不是很奇怪嗎?」
郁離子長嘆了口氣說:「你沒見過南山的黑豹嗎?剛開始長得黑黑的,沒有人注意牠。在濛濛細雨中,牠忍著飢餓七日不下山吃東西,保持皮毛的光潤,終於形成了斑斕的花紋:花紋出現了,牠就算想要隱藏自己,便是太無知了。因此,像縣黎的玉,混在無用的石頭裡,躲在幽暗的谷底,其壽命可以和天地一樣。若它不經意露出自己的光采,被人見到而驚駭,那接下來的就是鐵椎鑿子和鎖環禁錮啊!桂樹樹幹糾繞,和栲樹、櫪樹沒有兩樣,但為什麼還有人拿著斧頭、不怕路遠難行去尋找它呢?就因它的香味啊!所以說:要想不讓人看見,還不如不露出光芒;要想人不知道,還不如不發出聲音。因此,鸚鵡被捉因為牠會說話,蟬被捕獲因為善於鳴叫,樗木因為質料太差所以不被人砍伐,○瓜因為味苦而不被人烹食。你為什麼不遮蔽你的光芒,回到暗然無光的樣子呢?」
石羊先生感傷很久後,才說:「真可惜啊!我聽到這個道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