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本來漢語就常顛倒詞序,古漢語著重語感多於語法,詞性變化多端,因而調動了詞序往往可通,成語詩詞尤其顯著,如充棟汗牛也可寫作汗牛充棟。
《紅樓夢》第八十六回標題:「人亡物在公子填詞 蛇影杯弓顰卿絕粒」
辛棄疾《南鄉子》:「千古興亡多少事」,本應是千古多少興亡事。
毛澤東有詞句:「一唱雄雞天下白」,意思是雄雞一唱天下白。
雖說成語以忠於原著為雅,若是為了合平仄、對仗,或是別有意思,詞序顛倒是容許的,縱然用今天的語法不易理解。方言可能只是採納了其中一套詞序,或是與該方言傳統語法有關。
如果詞素間的意義和價值相近,很多時都可以互調的,如「緊」「要」、「擠」「擁」:
魯迅《墳》
這是一件極偉大的要緊的事,也是一件極困苦艱難的事。
這聲音,自然斷乎不及大叫宣戰殺賊的大而閎,但我以為卻是更緊要而更艱難偉大的工作。
《水滸傳》第26回
卻使心腹人 了一封緊要密書星夜投京師來替他幹辦。
《水滸傳》第24回
衹有一件事最要緊。地方上團頭何九叔,他是個精細的人,衹怕他看出破綻不肯殮。”
大多數著作都寫「擁擠」,但有個別例子,《醒世恒言》第39卷:「山門內外,燒香的往來擠擁,看見大尹到來,四散走去。」可見一些近義詞素倒置了也未嘗不可。
粵語和閩語的語音跟普通話相差最遠,詞彙相對地分歧。方言的詞序倒置了,其一原因是語言習慣。同一方言區可是個小圈子,有自己的習慣,例如阿媽講「擠擁」、「緊要」、「怪責」,阿仔就會同朋友講「擠擁」、「緊要」、「怪責」,齊個小圈子都是這樣說。口語一般不雕琢,習慣了一套就說一套。普通話習慣了「擁擠」「要緊」,且今之書面語多作規範,「擁擠」「要緊」為普通話和書面語的正統詞彙。
其他方言都有類似情況,如吳語「道地」即是「地道」,閩南話都有不少,部份與廣府話相同,廣府話則最為常見。北方方言當官話己經有數百年歷史,鄰近的方言區語言與官話同化,他們採用的詞序與普通話差異自然不大,閩粵地區跟北方方言區並非毗鄰,自有獨特的語言發展。
方言區可參看這網頁:
http://hk.chiculture.net/php/sframe.php?url=http://hk.chiculture.net/0604/html/c11/0604c11.html
粵語古遺
廣府話多保留遠古的詞彙,有人認為詞序顛倒是守其固有的其中例子,如鞦韆古作千秋,按宋代張有《復古編》:「詞人高無際作鞦韆賦,漢武帝後庭繩戲,本云千秋,祝壽詞也,語譌轉爲秋千,後人譌爲鞦韆。」
「千秋」本為祝壽詞,後來多用於輓文,因避其諱遂改成「秋千」及「鞦韆」。閩南話和粵語被稱為活化石,同樣叫「鞦韆」為「韆鞦」。
融入壯語
修飾詞放在被俢飾詞後面,比如“客人”叫“人客”,“乾菜”叫“菜乾”,“公雞”叫“雞公”,“牯牛”叫“牛牯”,更是壯語的構詞特徵。漢語和壯語雖然都屬漢藏語系,但畢竟不是同一個語族,粵語卻將它們融為一體。
(此段摘自《大話方言》,我不太喜觀這本書,但不得不引述。)
這裏的壯語指原居嶺南一帶的小數民族語言。
方言有自己的「性格」,粵語愛廣納各家的語言,相對與粵語淵源頗深的閩南話而言來得開放;閩南話則好守其故有,留有不少上古語音和詞彙。粵語是逐漸構成的,可追溯至秦朝進駐五十萬軍民於百越,唐宋官民南遷避難,中原語言流入嶺南一帶,與壯語互相滲透,因此廣府話不單保留了不少上古及中古的語言,也吸納了不少壯語的語法、語音和詞彙。
2007-02-07 20:00:15 補充:
參考書目及網站:《語言大師如是說.字和詞》《大話方言》
http://hk.chiculture.net/php/sframe.php?url=http://hk.chiculture.net/0604/html/c11/0604c11.htmlhttp://www.cbooks.org/main.asp及個人見解
2007-02-08 17:03:58 補充:
「雖說成語以忠於原著為雅」一段說得不清楚,修正如下:雖說成語以忠於原著為雅,部份成語的詞序倒置卻是容許的,文言文屢見不鮮。詩詞有時為了合平仄、對仗,或是別有用意,也會有此情況,縱然用今天的語法不易理解。方言可能只是採納了其中一套詞序成為他們的習慣,或是與該方言來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