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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還珠樓主,可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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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有關他的評論可參考
還珠樓主的神怪小說完全脫離正史,完全用他自己的玄想為主,海闊天空,無奇不有,隨意所之,怪不堪言。用神怪的範圍作比較,《封神》、《西遊》猶屬小神怪,《蜀山》。《青城》才是大神怪。看過《蜀山》、《青城》,覺得《西遊》。《封神》筆墨的運用不夠肆暢,玄想的幅度不夠廣遠,法寶陣勢的應用和佈置不夠新奇;總而言之,有些拘謹的感覺。同時可也覺得,《蜀山》、《青城》不無大不拘謹之感,不免有些蕪亂。他那枝寫小說的筆好比一匹怒馬,是給誰加上了一鞭,那匹馬一聲長嘶,立刻舞動四條腿,電一般快,向著千山萬水的前程猛沖而去,只覺得一路煙塵翻滾,塵頭不住地向山高水深所在怒卷而去。性急的人說:“馬呀馬呀,收住奔勢,歇腳了吧。”那匹馬興頭正酣,溜順了腿,還是奮鬣揚蹄,向高上高深中深的所在,絕塵飛馳而去。
還珠樓主真是大手筆,從他作品的文氣而觀,一口氣就是數萬言一瀉而下,確有長江大河,怒濤洶湧,奔流激蕩的闊壯姿態,奇中逞奇,險中見險。那種莽莽蒼蒼淼淼浩浩的氣息,在別部章回小說中是不大容易覺察得到的。可是,別部小說中那種步步思量,程程回顧的細密神情,他那裏也不大有的。自《蜀山》、《青城》而下各部作品,雖然是章回體,可是章回的跡象模糊得很,上回和下回,大都是硬生生地斬斷,並無小作“關攔”之意。其實,一集可說等於一回,而形式上一集中有好幾回。大概就是因為這上面的關系,看他的本文,順筆而揮,膽魄甚大;看他的回目,就有些字斟句酌,刻劃之痕相當深,似乎十分謹慎了。
寫神怪小說完全憑著玄想,在質和量雙方,不論以前及現在,沒有比還珠樓主色彩更濃重了。《西游》、《封神》雖也神怪,性質和他還是差得相當遠。再則,《蜀山》等作的山脈河流地勢等,和最近的實況不離左右,而近世科學上的研究,也往往通過了他這枝神怪的筆,而加以化用了,這更是和以前神怪小說所不同的地方。
描寫到極度緊張之處,真有壓得你透不過氣來的魔力。但是,無論你頭腦中的幻想如何豐富,故事間的玄理如何泛濫,筆力的縱送如何恣肆猛悍,要在千百萬言長篇敘述之下,始終像平地登山般一步緊張一步,步步相逼,越走越快,永不鬆懈半步,使得文字間的緊張程度作無限的進展,在事實上決無此種筆力。還珠樓主雖已極其所能幹此,還是免不了要有由緊轉松的時候。
到了那時,繼著腥風血雨之後,忽然收拾風雨,來上一個“別有天地”。或者是談情說愛,或者是賞月品花,此中也有好文章。我覺得他的寫景文章,常有佳篇,那是不必和神怪的故事並觀,而仍是十分動人的,
上面那段寫景文章,完全是人間世界的光景。在還珠樓主全部作品中,這種描寫比不上神怪性質的風景描寫來得多。神怪風景的描寫,除了把平時觀察實境所得者加以融和之外,更得配上作者頭腦中的幻想。
講到戀愛糾紛的描寫,《蜀山劍俠傳》一書中,作者似特別著重於歐陽霜、黃碗秋二女爭奪情郎蕭逸那一段故事,就是上海共舞臺曾以排演在《頭本蜀山劍俠傳》裏的劇情。原文太長,要是截取其一段,看不出多大意思來,其餘比較簡短之處不患其無,我又懶得翻尋,這裏就闕而不列了。
據我的意思,還珠樓主的小說,寫恐怖第一,寫風景第二,寫情愛只能算第三。不過,此中卻有一個男女情愛上的共通之點:他寫佛寫仙寫妖寫魔,以至於寫聖賢之徒,在戀愛糾紛上,倒是一視同仁,都在“孽緣”二字下,付之於“天命”,並不特別鄙薄於某一方面,將聖賢仙佛妖魔,打成一片了。從還珠樓主小說的表面上看來,他是一個“禁欲主義”者,可是從小說的演變之跡中去尋找,可以找到一個“愛情至上主義”。因此他的筆下,把男女之“愛”與男女之“欲”,看作兩個極端,可以絕對分立,不相混雜。而且天堂、地獄兩條路的分歧點,就從這個關頭出發。這種靈肉異趨論,和他全部小說中的哲理,仍是一致的。他的小說,其主要的意義,本來是認定“靈魂”為至高無上,甚而至於把靈魂寫成一樣可以辨認其形跡的東西,肉體死亡,靈魂可以存在,若非“形神俱滅”,不算死絕。雙方鬥法時,“元神”脫離體腔而起,或者體腔已為敵人所毀,元神遁走,重新覓到一個好“廬舍”而復活,在還珠樓主筆下,都是極平常的事。由此而推想到他的“戀愛觀”上去,自然是站在靈肉一致論的對面,以靈肉沖突,作為男女情愛描寫的哲理根據了。他並不在小說內歌頌“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結合,反之,夫婦情侶的遇合,倒是合乎自由戀愛這個方式的。所不同者,他的作品,實境中的無論哪一個所在,其上都有一種超現實的力量在虛空中籠罩著,實境的演變,受到超現實的那種無名的力量所控制。因此,他的筆下的自由戀愛,在形式上是排除第三者加入作勉強的撮合,倘然尋根究底,又是屬於“宿命”的。
還珠樓主在小說中創造出光怪陸離的幻境,加以恐怖的描寫,而增重其小說上的神怪色彩,是他所最擅長而且最動人的“絕技”。要沒有像他那麼一顆滿滿地盛著“玄思幻想”的頭腦,是寫不出來的。《蜀山劍俠傳》十四集第二回,寫“安樂島因火山爆發,由而海嘯陸沉”,真是如火如荼的筆力,繪聲繪影的筆法,分明是向壁虛構之妄,好像有耳聞目睹之真。 像上面這一段,其意就不在誇張自然界的柔性美,而是誇張著自然界的一種狂暴的力量。還珠樓主神怪小說得力於這種恐怖的幻境的描寫者頗多 關於北極地區的幻想,在還珠樓主頭腦中是很豐富的,時常在他的小說中出現十分賣力的文字。而且,不僅是些幻境的若有其地的描寫,還有近平考據性質(未知有無道家典籍作據)的紀錄,——那當然也是謊話,卻說得也頭頭是道,很是有趣。
據看過《蜀山劍俠傳》的好幾個讀者說,他們覺得人物描寫得最恐怖動人者,是書中的綠袍老祖。我的意思也是如此。還珠樓主寫綠袍老祖,不僅形象上恐怖動人,性格的恐怖更甚,從倡狂跋扈到失敗死亡,沒有一處不寫得緊張欲裂,簡直是“慘不忍睹”。講到人物描寫的動人力量,本來形態上的恐怖,決比不上性格上的恐怖“深刻”。綠袍老祖的使人驚心動魄,完全是得力於性格暴戾,與由暴戾性格所演出的慘毒行為的描寫,與形象上的關系反而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