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醉中八仙的詩

2006-12-18 2:37 am
我要杜甫《醉中八仙》的詩

回答 (1)

2006-12-18 2: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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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飲中八仙歌】























飲中八仙歌
杜甫
知章騎馬似乘船,
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陽三鬥始朝天,
道逢麴車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興費萬錢,
飲如長鯨吸百川,
銜杯樂聖稱避賢。
宗之瀟灑美少年,
舉觴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樹臨風前。
蘇晉長齋繡佛前,
醉中往往愛逃禪。
李白一鬥詩百篇,
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
自稱臣是酒中仙。
張旭三杯草聖傳,
脫帽露頂王公前,
揮毫落紙如雲煙。
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談雄辯驚四筵。
  《飲中八仙歌》是一首別具一格,富有特色的“肖像詩”。八個酒仙是同時代的人,又都在長安生活過,在嗜酒、豪放、曠達這些方面彼此相似。詩人以洗煉的語言,人物速寫的筆法,將他們寫進一首詩裏,構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群像圖。
【詞語解釋】
知章:指賀知章,詩人。
皎:潔白。
卓然:形容酒後精神煥發,不凡的樣子。
四筵:四座。
【評析】
  文/孫藝秋  
  杜甫多以感慨為詩,在重要作品中尤為明顯。
  如果研究杜詩的藝術特點,不以此為立足點,則不免頭緒紛繁,無法統攝,不能把詩中眾多的藝術手法理出一條枝幹來。
  縱觀老杜的五言長篇,以及為後人譽為史詩的敍事諸作,可以分明見到,當其選定感情基調與詩情重點之後,就只是以他無限感慨的語氣,開始簡明的敍述事件,除重視用字的錘煉之外,不再多加描繪或使用更多的形象(比興),專用賦體(敍述),反而詩情益增。作者的深厚情感,已分明深入讀者感覺之中,而於字句之間,卻無從覓其痕跡,大似嚴滄浪所說的“羚羊掛角,香象渡河”。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二句,毫無雕飾,只以無限感慨,直抒胸臆。若想於此十字中求其字法、句法、手法,卻“無跡可尋”。這就使得不少人歎賞杜甫詩的“力透紙背”。但這仍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論。這種出於萬分感慨,卻又冷靜敍述的藝術表現手法自是別具一格的天籟,應該說是杜詩的一大特色。
  在欣賞《飲中八仙歌》時,只有緊密圍繞作者內心“歎賞”的原意,才能既讀出詩情,又不致歪曲原意。
  詩中作者對八個人物的崇敬、欽慕,甚至帶著點憐憫的複雜情緒,就只以他歎賞情緒的波動節奏為依據,去節制和決定語言上字詞的取捨與句數的單雙,不應以句數多少去妄擬八人在杜甫眼中有等級之分。作者在歎賞這些人物時,既從各人的特點出發,又完全統攝於傾倒情緒之下,用微有不同的讚賞語氣,使那種相同的傾慕之情分出了節奏與變化。這不僅是一首藝術上出色的詩作,而且用的是一種魔術般奇異的手法。他以高度概括能力,選擇人物最具典型性的細節,不惜破壞詩歌的整齊律,不避重韻,又不使用任何轉語詞,使八個典型如一串珍珠,排列井然,一氣呵成。單就一首短詩塑造八個可愛慕的人物而論,杜甫筆下自有翻江倒海之力。
  杜甫以感慨為詩的藝術特色,是由他所處的時代,和他的坎坷生平所決定的;他身在下位,洞察世情,尤其晚年,湖海漂流,使他時而悲天憫人,時而往事縈回,這些滲透了人生淚漬的感慨,在一顆智慧而又仁慈的心上蕩漾,此心乃成為天地間鐘靈毓秀之所。
  杜甫對這些酒仙之所以傾倒,來自他在生平遭遇中形成的愛憎。那些憂患相煎的歲月、世情澆薄的悲憤,在他正直的心中凝聚成分明的愛憎,並指引他繼續走向那條滿布荊棘的極為艱苦的道路。這首詩正是他以真摯的感情,歎息著、欣賞著這些由於生活的鑒別而不得不偏愛的人物。
  為賀知章傳神,連姓名在內,只用了十四個字。雖然語言極少。而賀之醉態“可掬”,卻躍然眼底。妙在直敘其事,不加褒貶。亦僅以此十四字,不僅見賀醉後騎馬,欲墜未墜之態,如在畫中,即其飄灑自得之意,也複神傳筆外,而作者傾慕之忱,也竟於言外得之。
  賀知章是否真正有過因飲酒過量,以致眼花落井,醉眠井底的事實,可以不論。因為詩是藝術,不是歷史。在藝術中,可以為傳神而使用傳聞或誇飾的語言去塑造鮮明個性,這是古今中外的通例,這兩句詩只是想寫出賀知章那種劉伶式的“但得飲酒,何論死生”的達者的坦然襟懷。
  賀知章是一位不為名利所羈縻的率直人物,他有一顆始終不為長安的十丈紅塵所淄染的清白的心胸。他的善飲與其他七人一樣(切不可以之與那些思想空洞,貪圖口腹的庸俗之輩的“海量”齊觀),都只是要在酒力造成的幻覺中去守衛他們心中的浩然之氣。杜甫理解許多古代酒人的這種哲理與酒中品德(古詩中很有這種思想),因之才對他們這種可掬的醉態無限傾慕。杜甫筆下這八位醉仙醉態之所以天真可愛,正是因為作者從簡潔的情節中,渲染出包含在醉態中的那種高尚品格,這才是他們的“神”。
  汝陽王李璡,是皇室貴胄,李隆基呼之為“花奴”的侄兒。善羯鼓,與賀知章、褚庭誨為詩酒交,視其交遊,即可想見其為人,路見麯車就滿口流涎,只任真性,無視禮法。似鞲上蒼鷹,時而舉目雲天。此山野之意,唯杜甫能解,特為拈出。意謂汝陽之對酒垂涎,只是無視富貴耳,鵷之於腐鼠滋味不當如是耶?且身為郡王,無意權勢,即使朝天,也必三鬥而後可,其瀟灑不羈,可列名酒仙,決非爭權鬥勢的宦途中人。
  李適之曾為天寶元年左丞相,為奸相李林甫排擠以至仰藥而死。罷相後,為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日費萬錢”,飲如長鯨吸川,可謂豪飲。心中不平,而曰“銜杯避賢”,也是頭等胸襟。詩中之意既愛之亦複哀之。
  崔宗之襲封齊國公,瀟灑風流,如玉樹臨風,而滿腹牢愁,借酒發揮。舉杯向天,白眼閱世。雖只七個字,卻是一篇崔宗之傳。
  蘇晉幼慧,以文章知名當世,曾得慧澄和尚的繡彌勒佛像一面,非常愛賞,說:“是佛好飲米汁(酒),正與吾性合,吾願事之,他佛不愛也。”因而雖長齋拜佛,卻往往無視佛法,破戒飲酒。是其心中明知佛是佛,酒是酒,原無干涉。我行我素,不為俗說所囿。想見其逃禪偷飲時,如逃出世網,遺世獨立之態,醉中自是別一天地,故飲酒不礙其拜佛之誠,拜佛不礙其飲酒之真。人生得此真誠二字,不唯杜甫愛之,人皆愛之。
  關於李白的描寫,早已為眾口傳頌。杜甫對李白得意時之崇仰,失意時之關懷,一片真誠,可動天日。詩中對李白的酒事,如數家珍。四句寫李白意氣飛揚,淩厲萬古,極力頌揚其精神世界之高。“不上船”,謂因醉不能上船,非不肯上船,前人已經指出。
  張旭是一個非常可愛的酒人。且看史書記載:《舊唐書》:“吳郡張旭善草書,好酒。每醉後,號呼狂走,索筆揮灑,變化無窮,若有神助。”《國史補》:“旭飲酒輒草書,揮筆而大叫,以頭揾水墨中而書之。醒後自視,以為神異。”寫字而呼號大叫且不論,以發蘸墨而作書,實駭聽聞。不僅飲酒作字如有神助,而且醒後又自以為神,真是癡得天真可愛。在王公前,放肆而無所忌憚,知是有真才者。有真才方能天真可愛,有真才方能脫略公卿。可想見當其脫帽露頂,酒後揮毫之時,神思飛逸,旁若無人之才人風致。
  焦遂於醉後始能出語驚人,才學得酒力而益彰。此與張旭同。焦遂口吃,對人幾不能出一言,只醉後始語言如射珠,才華四溢。當時人稱“酒吃”。“方”字不可缺,說他不到五鬥不見其才,既過五鬥不見其亂。五鬥為界,“方”始“卓然”可驚。杜甫為蒼生愛才,不唯只愛李白。唯才人可飲酒,因才力得酒力而益彰。因愛其品德才學,始覺其醉態之可愛,作者意在風神品格,亦“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收錄日期: 2021-04-26 14: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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