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秋波媚
七月十六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
陸遊
秋到邊城角聲哀,烽火照高臺。悲歌擊築,憑高酹酒,此興悠哉!多情誰似南山月,特地暮雲開。灞橋煙柳,曲江池館,應待人來。
陸遊一生,懷著抗金救國的壯志。四十五歲以前,長期被執行投降路線的當權派所排擠壓抑。孝宗乾道八年(1172),陸遊四十八歲。這年春天,他接受四川宣撫使王炎邀請,來到南鄭,擔任四川宣撫使公署幹辦公事兼檢法官,參加了九個月的從軍生活。南鄭是當時抗金的前線,王炎是抗金的重要人物,主賓意氣十分相投。高興亭,在南鄭內城的西北,正對南山。長安當時在金佔領區內,南山即秦嶺,橫亙在陝西省南部,長安城南的南山是它的主峰。陸遊在憑高遠望長安諸山的時候,收復關中的熱情更加奔騰激蕩,不可遏止。集中有不少表現這樣主題的詩,但多屬於離開南鄭以後的追憶之作。而這首《秋波媚》詞,卻是在南鄭即目抒感的一篇,情調特別昂揚,充分顯示了詞人的樂觀主義精神。
上片從角聲烽火寫起,烽火指平安火,高臺指高興亭。《唐六典》說:“鎮戍每日初夜,放煙一炬,謂之平安火。”陸遊《辛醜正月三日雪》詩自注:“予從戎日,嘗大雪中登興元城上高興亭,待平安火至”。又《感舊》自注:“平安火拼南山來,至山南城下。”又《頻夜夢至南鄭小益之間慨然感懷》:“客枕夢遊何處所,梁州西北上危台。暮雲不隔平安火,一點遙從駱穀來。”都可以和這首詞句互證。高歌擊築,憑高灑酒,引起收復關中成功在望的無限高興,從而讓讀者體會到上面所寫的角聲之哀歌聲之悲,不是什麽憂鬱哀愁的低調,而是慷慨悲壯的旋律。“此興”的“興”,兼切亭名。
下片從上片的“憑高”和“此興悠哉”過渡,全面表達了“高興”的“興”。作者把無情的自然物色的南山之月,賦予人的感情,並加倍地寫成爲誰也不及它的多情。多情就在於它和作者熱愛祖國河山之情一脈相通,它爲了讓作者清楚地看到長安南山的面目,把層層雲幕都推開了。這裏,也點明了七月十六日夜晚,在南鄭以東的長安南山頭,皎潔的月輪正在升起光華。然後進一步聯想到灞橋煙柳、曲江池台那些美麗的長安風景區,肯定會多情地等待收復關中的宋朝軍隊的到來。應,應該。這裏用“應”字,特別強調肯定語氣。人,指宋軍,也包括作者。詞中沒有直接說到收復失地的戰爭,而是以大膽的想象,擬人化的手法,描繪上至“明月”、“暮雲”,下至“煙柳”、“池館”,都在期待宋軍收復失地、勝利歸來的情景,來暗示作者所主張的抗金戰爭的前景。這種想象是在上片豪情壯志抒發的基礎上,自然引發而出,具有明顯的浪漫主義情調。全詞充滿著樂觀氣氛和勝利在望的情緒,這在南宋愛國詞作中是很少見的
张可久】(约1270—?) 元散曲家。字小山。一作名伯远,字可久,号小山。庆元 (今浙江鄞县)人。先以路吏转首领官,后曾为桐庐典史,至正初迁为昆山幕僚。因仕途不得意,晚岁久居西湖,以山水声色自娱。他与马致远、卢挚、贯云石等词曲唱和,尊马致远为先辈。一生专力写散曲,尤致力于小令,是元代后期最负盛名的散曲家之一。今存小令855首,套曲9 套,在元代散曲作家中数量之多首屈一指。所作多描写自然景物,吟咏颓放生活,谈禅送别,往来应酬,题材狭窄,缺乏现实生活感。只有少数作品在悲诉身世时叹息“生民涂炭”,亦显苍白而无血肉。但如《红绣鞋·天台山瀑布》、《醉太平·人皆嫌命窘》等,或揭露当时社会人心险恶,或讽刺崇拜金钱的丑恶风尚,尚具一定现实意义。《卖花声·怀古》写战争带给人民的苦维,表现同情人民的思想,实属难能可贵。创作上重形式格律,讲求炼字琢句,对仗工整,且使用诗词句法,常爱撷取前人诗词名句,在一定程度上损害到散曲质朴浅俗的本色。惟写自然风景细致清丽,很富美感。《一枝花·湖上晚归》是其代表作。所作散曲由于表现了闲适放逸的情趣和清丽典雅的风格,颇为明清以来的封建文人所推重。《太和正音谱》称“其词清而且丽,华而不艳”。明李开先则称“乐府之有乔、张,犹诗家之有李、社”。可见其影响之大。著有《今乐府》、《苏堤渔唱》、《吴盐》、《新乐府》4种,近人辑有《小山乐府》6卷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