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佳答案
由於研究成果以北宋為主,那麼我也盡量限制自己以北宋的情況作答。我推斷北宋官俸支出應該不足收入的二成。證據:
1. 《朱子語類‧論兵》則指出:「財用不足,皆起於養兵。十分,八分是養兵,其他用度,只有二分之內。」
2. 如果大家質疑朱熹對歷史的認識,那麼可以看蔡襄的說話。蔡襄在宋仁宗後期至宋英宗初年擔任三司使,應該熟悉宋代財政。他在《端明集‧國論要旨‧謹財用‧強兵》估計,天下稅收大約六千餘萬緡,養兵之費佔五千萬,養兵費用佔六分之五,其他的六分之一用作「郊廟之奉、國家之費」。
3. 蔡襄特別指出六分之一包括郊廟之奉(祭祀),還未提到官俸。不過,郊廟之奉應該包括祭祀時對官員的賞賜,例如宋真宗時祭祀明堂,賞賜一千二百餘萬緡。不過,即使加上這筆錢,官俸還是明顯比軍費少。
4. 蔡襄說的國家收入,可能只包括國庫收入,並不包括地方財政收入以及左藏庫的收入(詳參下文)。
5. 以宋英宗治平年間的數字為例,士兵共有116萬2千,而官員有2萬4千。兵員差不多有官員的50倍。士兵要糧草、衣物、養馬、裝備和其他物資補給,間中還有特定賞賜,也難保不會有將領虛報軍費,中飽私囊,因此養兵費不會少。即使一份官俸等如養十位士兵的軍費,軍費也有官俸的5倍。配合蔡襄、朱熹估計的數字,官俸開支還是不足兩成。
6. 學者普遍認為中國歷代的官俸不會太高。
受史料限制,要提供實際數字,有一定難度。為盡量減低大家的疑惑,我必須詳細說明我的理由:
1. 宋代有左藏庫和國庫之分,左藏庫可以說是皇帝的私己錢,與國庫等於兩個帳戶。根據《宋史‧食貨志》,宋徽宗大觀三年的180萬貫茶息中,納入左藏庫的就有 100萬貫。那麼,國庫的收入並不一定等如全國的收入。
2. 有時候,所謂的國家收入還未必包括地方收入。例如錢穆《國史大綱》曾列出簡表,顯示宋英宗治平二年時入不敷支。但我們看清楚《文獻通考‧國用》:「治平二年,入116,138,405,出 120,343,674,非常出 11,821,278,諸路積160,292,093 。」李裕民先生把「諸路積」的數字理解為地方收入,否定錢穆的說法。
3. 根據以上兩個原因,到底我們現在看到的「所謂」確實數字,是不是真的包含全天下、包括全天下與地方的收支呢?我對此很有保留。雖然《宋史‧食貨志》載有收支總數,但學者一向認為古代史料記載的數字未必準確。我也同意這種說法。
4. 就個人知識所及,還未見到官俸「總額」(包括經常性與非經常性)的「實數」。
然而,如果要看官員對國計民生的損害,還不應只看官俸,也應該看他們如何貪污、收取「不明文利益」。鑒於這點已經離題,而且我才疏學淺,也有不甚清楚的地方,因此我就不詳細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