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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中傳說北印度雪山區域有一种异鳥叫命命鳥,也譯作共命鳥、生生鳥。据《翻譯名義》記載,此鳥是兩個各有神識的生命因果報應相同而共有一個軀体,所以一身二首,生死相依,難离難棄。《佛本生集經》中記佛陀本生故事,佛說昔年他与其弟提婆達降生為是鳥,各為一頭。一日,提婆達所化頭“憂波迦嘍
茶”睡眠時,佛所化頭“迦嘍茶”取食了風吹落的香花。憂波迦嘍茶醒來后,覺得腹中飽滿香气襲人,問原因,迦嘍茶如實回答。豈知憂波迦嘍茶嫉恨暗生,為圖報复,趁迦嘍茶睡眠時,吞食了毒花。結果毒發,是鳥身殞,雙頭俱亡。佛陀以此為喻告誡弟子,莫要為嫉妒、嗔恚堵塞心智,妄生他我之見,害人即害己,因為芸芸眾生實為一体。
是啊,我者、他者本為一鳥之二頭。可是偏見的痴愚只讓人們看到了差別,并無限地放大了這种差別,卻沒有看到差別之后的相通与共生。先秦典籍《韓非子》中也記載:“虫有虺者,一身兩口,爭相。遂相殺,固自殺。”這种兩頭蛇不也如命命鳥一樣嗎?相互斗殺的結果是獲胜即失敗,殺它即自殺。“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聲音相和,前后相隨。”《道德經》中的這段名言,揭示了矛盾對立与統一的辯證。佛道同歸,在提出二元對立的同時,又在消解著二元對立。可是人往往太固著于自我,以自我為中心,視“我”之外的一切為“他者”,為對立面与矛盾面。曾几何時,人們過于強調矛盾的斗爭与消解,我者与他者之間少的是對話、讓渡与關怀,多的是征服、霸權与消滅,從而忽略了矛盾共生之下的和諧与秩序。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古時諺語一語破的,相克的物類間其實也相生。草原法則是兔子繁衍茂盛,狐狸族群也壯大,其間關系正比,反之亦然。這是自然的生態倫理。人与自然的關系亦如此,對于自然的無限征服,對于資源的無限攫取,破坏了生態的多樣与平衡,結果必然遭到自然報复性懲戒性的反饋。盡管這個過程可能是滯后的緩慢的,但將是必然的。人類社會當中,人与人、人与社會之間關系其實也是彼此消長、互為一体的。古語言“害人如害己”,其意在此。打擊別人,自己必付出代价,或俱傷或皆亡,所謂胜者,胜利之后有付出。古往今來,人類漫漫發展史中可見,族群之間的爭斗也是這樣。胜敗實際上是一個動蕩不定的變數,胜利暫時,失敗暫時,而你死我活的戰爭帶來無盡的消耗与犧牲卻是真實的。同在一片藍天之下,同在一塊大地之上,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間關系是平等的,是相互共生的一体。因為茫茫宇宙中多于恒河沙數的星体中,只有一顆蔚藍的星球———地球是我們共同擁有的永恒家園。
世間的打殺与爭斗停止吧,讓我們彼此為對方祈福,我們本是命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