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阮籍《詠懷》十九

2006-10-17 4:20 am
西方有佳人,皎若白日光。被服纖羅衣,左右佩雙璜。修容耀姿美,順風振微芳。登高眺所思,舉袂當朝陽。寄言雲霄間,揮袖淩虛翔。飄搖恍惚中,流盼顧我傍。悅懌未交接,晤言用鹹傷。

能找到語釋及賞析嗎?
謝謝。

回答 (2)

2006-10-17 6:22 am
✔ 最佳答案
西方有佳人,皎若白日光。被服纖羅衣,左右佩雙璜。修容耀姿美,順風振微芳。登高眺所思,舉袂當朝陽。寄顏雲霄間,揮袖淩虛翔。飄搖恍惚中,流盼顧我傍。悅懌未交接,晤言用鹹傷。
語譯:
西方有位美麗的女郎,她的容貌皎潔如同白日的光芒。身穿纖細的綾羅衣裳,左右都佩載着玉雙璜。經過修飾的容貌照耀出美好的姿態,順風吹來散發着幽淡的芳香。登高眺望她思念的人,舉袖遮擋那朝陽的光芒。她把自己託身於雲霄之間,揮動長袖凌空飛翔。飄搖飛動在迷離不青的天空中,目光流轉看著我的身旁。我心情愉悅但未能進一步接觸,未及對面交談更使我悲傷。
賞析:
這首《詠懷》,在寫法上是頗為別具一格的。詩人阮籍運用那靈動秀逸之筆,描繪了一位飄飄雲端的美人形象:在夢幻般恍惚的雲騰霧蒸之中,詩人仿佛看到了那位西方美人,她簡直像太陽一樣光明燦爛。她身上穿著精美纖細的絲綢羅衣,佩戴著叮噹作響的雙璜璧玉;修飾過的儀容彌見神采煥發,姿態十分優美;隨著清風,她身上散發出陣陣幽微的芳香。她忽然登上高處,似乎是在眺望所思念的情人;看她舉起袖子,是為阻擋那刺眼的朝陽。她的身影寄託在雲霄之間,揮舞著衣袖淩空飛翔;她雖然恍惚迷離地飄飄在空中,但分明又像在詩人身旁流連忘返,目光還頻頻地顧盼。然而如此多情令人愛悅的佳人,可惜只是在迷離惝恍的幻境中看見,未能真正與她交往接觸。因此,當美夢驚醒之際,面對現實的黑暗,追味夢境的甜美,無限感傷,便悄然爬上了詩人的眉尖心頭……。
全詩通過視覺、聽覺、嗅覺寫美人的光彩、服飾、姿容、幽香等靜態;又以登高、舉袂、揮袖、流盼等一系列動態描寫,展現出美人淩空飄舞的輕盈和遠眺近盼的相思多情。詩人借助于幻覺,故寫得縹緲恍惚,如幻似真,充滿著朦朧之美。這顯示了詩人高超的藝術腕力。
阮籍的《詠懷》,大抵是以比興手法來表現他的難言隱衷。這裏的美人形象,自然也不是無所寄託的。那麼,她究竟像征著什麼呢?元人劉履說:“此嗣宗思見賢之君而不可得,中心切至,若有其人于雲霄間,恍惚顧眄,而未獲際遇,故特為之感傷焉。”(《選詩補注》)“賢聖之君”,是對封建士人理想政治的人格化,而中國古詩又素有以美人芳草來比類賢君的傳統,因此,劉履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另外,“西方有佳人”之句,顯然源出於描寫西周舞師的《詩經·簡兮》“雲誰之思,西方美人”之語。這首詩,根據前人理解是以美人比賢者,而傷賢者處於非位。這種注解是否正確可以不論,但阮籍用此典自比賢人失位,以抒發自己濟世不得施展的鬱悶,——這也未必不可。
“賢君”也罷,“賢者”也罷,因為阮籍的詩“厥旨淵放,歸趣難求:(《詩品》),千載之下,我們也難以深究了。如果我們將這個詩人神奇想像中的美妙幻像,理解為詩人心目中的朦朧的美好理想,這大致上總不會是錯的吧。而這個美麗女性形象,被描寫得如此熠熠生輝,如此令人仰慕不止,我們又可從中看到:處在漆黑長夜中的詩人,對理想的嚮往之情,又是何等的熾烈!

http://72.14.235.104/search?q=cache:DdTLrrEvhsMJ:www.ctbu.edu.cn/jpkc/2006/zggdwx/swsx/091.doc+%E6%8F%AE%E8%A2%96%E6%B7%A9%E8%99%9B%E7%BF%94&hl=zh-TW&gl=hk&ct=clnk&cd=19

2006-10-18 11:56:27 補充:
下面位朋友所譯的根本不是西方有佳人這一首詩。
參考: 新譯阮籍詩文集
2006-10-18 6:52 am
翻譯

在晚上眾生入夢之時,我卻難以入睡,
起身披衣起坐,彈響了琴弦。
月光照在薄薄的帳慢上,清風吹入我的衣襟
大雁在野外哀號,飛鳥在北方林中嗚鳴
鳥和我一樣都在不寐而徘徊,但又能看到什麽?
不過是叫人憂傷的景象罷了。


[評]
《詠懷》詩現存82首,是阮籍平生詩作的總題。由於生活在政治黑暗的魏末晉初時代,阮籍之詩大多隱晦曲折。劉宋時期的顔延之說:"阮籍在晉文代常慮禍患,故發此詠。"(《文選李善注引》)李善也說:"(阮籍)雖志在刺譏,而文多隱避,百代之下,難以猜測。"(《文選·詠懷詩注》)
本詩是《詠懷》的第一首,它典型地體現了上述諸特點,用現代的批評術語來說,它近乎一首朦朧詩,它寫了"明月""清風""孤鴻""翔鳥",也寫了自己不寐而彈琴,寫了自己的"徘徊""憂思",但卻沒有指明或暗示其具體內容。清代一些學者往往徵引史實來考證其所指,結果往往是反失其旨趣。其中方東樹之見"此是八十一首發端,不過總言所以詠懷不能已於言之故"(《昭昧詹言》),較爲貼近。
其實,如果能透徹地瞭解阮籍其人,此詩也並不難解。阮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爲常"(《晉書·阮籍傳》)。正如他"醉六十日",以使文帝之"爲武帝求婚於籍",終於"不得言而止"(同上)一樣,"酣飲"不過是他用以逃避顯示的手段,內心的痛苦卻是無法排遣的。史書中"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迹所窮,輒慟哭而反"的描寫,就正是他痛苦內心的深刻表現。所以這首詩,只要看他"孤""獨"二字,就不難"曲徑通幽"了。
此詩起首,詩人就把讀者引入了一個孤冷淒清的夜境:"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酣飲爲常"的詩人在此衆生入夢之時,卻難以入睡,他披衣起坐,彈響起了書法心曲的琴弦。這是從實景來理解。然而,也不妨把這"夜"看成是時代之夜,在此漫長的黑夜裏,"衆人皆醉我獨醒",這偉大的孤獨者,彈唱起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詩章。"英風截雲霓,超世發奇聲"(《其六十一》)呵!
三四句詩人進一步描寫這個不眠之夜。清人吳淇說:"‘鑒'字從‘薄'字生出......堂上止有薄帷。......堂上帷既薄,則自能漏月光若鑒然。風反因之而透入,吹我衿矣"(《六朝詩選定論》)。進一步,我們還可以從這幅畫面的表層意義上,感受到詩人的旨趣。詩人寫月之明,風之清,正襯托了自己的高潔不群;寫"薄帷"、寫"吹我襟",真讓人感覺冷意透背。這雖非屈子那種"登昆侖兮食玉英"的浪漫境界,但那種特立危行,不被世俗所理解的精神卻是一致的。
三四句,詩人著重從視覺、感覺的角度描寫,五六句不但進一步增加了"孤鴻""翔鳥"的意象,而且在畫面上增添了"號""鳴"的音響。這悲號長鳴的"孤鴻""翔鳥"既是詩人的眼之物、眼前之景,又同時是詩人自我的象徵,它孤獨地飛翔在漫漫的長夜裏,唱著一曲哀傷的歌。"北林"化用《詩經》"鴥(音"郁")彼晨風,郁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秦風·晨風》)之典,從而暗含了思念與憂心之意。"北林"與"外野"一起進一步構成了淒清幽冷之境界。
結尾二句"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詩人的筆觸從客體的自然回復到主觀的自我,有如莊周夢爲蝴蝶後"蘧(音"渠")蘧然而覺",心裏有無限感慨,卻又無處訴說,他也許想到許多許多:"壯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其三十九》),卻"終身履薄冰,誰知我心焦"(《其三十三》),"獨坐空堂上,誰可與親者"(《其十七》)。詩人只能永遠得佈道慰藉,只能是無限的憂思,孤獨地徘徊,永恒的悲哀。
縱觀全詩,似是"反復零亂,興寄無端"(沈德潛語),"如晴雲出岫,舒卷無定質"(王夫之語),但如果把握了詩人"悲在衷心"的旨趣,就自可理解這首"曠世絕作"。"言在耳目之內,情寄八荒之表",鍾嶸在《詩品》中對阮籍詩的評價,當是不易之論吧!


收錄日期: 2021-04-12 22:30:42
原文連結 [永久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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